“风再也不会/把你珍爱/雨也不会/我们再也不会/看到你如此明亮/在雪地,在风里//雪溶化/雪消失/你也飞走//象鸟儿飞出我们的手/象光束飞出我们的心/你一去不复返。"
早课抄了美国女诗人希尔达·杜丽特尔的《风再也不会》。 五十几岁的人了,还要抄诗,并不是想要扮嫩,只是想要借此来印证一下自己也是一个能持之以恒的人。抄了这么多的诗,不算年轻时抄的诗,只算年过五十之后,也应该有几百首了吧。新年假期时,权红打电话来,说起抄诗的事儿,知道大学下一届的学妹于欣也在干这样一件事情。我一直是权红忠实的拥趸者,三十多年了,虽然总共就匆匆见过三次,却丝毫也不影响我对这个体制内特立独行的女官僚的尊崇。活得真实,不忘初心,这是我从她的文字中读出来的,“其实让自己坚持这么做,可能就是没有原因的原因,没有意义的意义”吧。
日子过得凡庸且平淡,值得记下来,写下来的事儿几乎没有,这流水账几乎要变成豆腐白菜账了,但过日子嘛,普通人的日子不就是这样平淡吗?每日里柴米油盐酱醋茶,上班时备课讲课批改,休息时家务犯赖读书。日子总是要这样一天天去过的,特别是过这种凡庸且平淡的日子需要勇气和耐力。年轻时不太喜欢读沈复的《浮生六记》,说实话也读不太懂,然而现在却能读得下去了,也依稀读得懂了。庭院中的一片叶子,窗棂上的一只蝴蝶,书桌上的一盏碗莲,茶壶里氤氲着的淡淡的荷香……
上午有一段时间趴在窗台上看花盆里铜钱草,绿盈盈的,一色朝向太阳的方向,心中涌出说不出的激情,窗外天窗湛蓝如洗,室内铜钱草翠绿欲滴,虽然是一年最冷的“三九四九”天气,却怎么也感受不到肃杀和严寒。
抄《论语》时,想到曾子说过的“如得其情,哀矜勿喜”。哀矜勿喜,始终保持一种幸存者的态度去生活,始终不为他人的落魄和苦难幸灾乐祸。这是一种生活态度,也是一种生活方式,只要自己喜欢认可并能坚持下去就是对的。就像有人喜欢心灵鸡汤,不仅自己喝,也灌给别人喝,日子过得轻飘飘的,真有生活在盛世中的感觉,恨不得欢娱至死。我大概是无法有那样的感觉了,也没有资格没有条件去欢娱至死了。我真的就像前面说过的那样,始终有着劫后余生的庆幸,既然是劫后余生,应该以幸存者的姿态去生活。读过很多书,也懂得没有必要放大个人的痛苦,实际上所谓心灵痛苦只是一种心理暗示,而我说的劫后余生的庆幸是快乐,有了这样的想法,才会打起精神有勇气和耐力把凡庸平淡的日子过到底。
下午看到年部群里发了两则县教育局的通报,一则是对违规办班补课教师处理的通报,一则是对与社会人员打麻将教师处理的通报。据说这两起问题的发现都源自于举报。“举报”应该是很正能量的一个词儿,但有时候跟“告密”像得不行。以我小人之心去看“举报”这个词儿实际上就是“告密”!那么多的贪官庸吏无人举报,那么多的虚假政绩无人问津。我并没有为两位老师打抱不平的意思,说实话有时我也觉得有些教师的所做所为不是那么地道,但功利社会的大环境下有几多行业的从业者做得地道呢?我不补课自有我不补课的原因,别人补不补课怎么补补什么也实在轮不到我操心。举报出于公愤,告密出于私欲;举报出于正义,告密出于邪恶。打死我我也不会相信举报这两位老师的人是出于公愤和正义!当举报异化为告密,且成为达成某种私欲的手段时,人们的生活空间就变得逼仄和黑暗了。我担心的是这种风气渐染给孩子,动辄举报只不过是为了自己小小的心思。
晚课抄了《诗经·国风·郑风·大叔于田》:“叔于田,乘乘马。执辔如组,两骖如舞。叔在薮,火烈其举。襢裼暴虎,献于公所。将叔无狃,戒其伤女。叔于田,乘乘黄。两服上襄,两骖雁行。叔在薮,火烈具扬。叔善射忌,又良御忌。控磬控忌,抑纵送忌。步于田,乘乘鸨。两服齐首,两骖如手。叔在薮,火烈具阜。叔马慢忌,叔发罕忌。抑释掤忌,抑鬯弓忌。”
抄了《论语·里仁第四4·9》:子曰:“士志于道,而耻恶衣恶食者,未足与议也。”
抄了《易·系辞传上》:是故天生神物,圣人则之;天地变化,圣人效之。天垂象,见吉凶,圣人象之。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