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陈康慧
上一章:我和钱的故事【四】
01
也不知道我们一群人在烈日炎炎的大树底下等了多久，我当时还穿着一件黑色的小西服，下面是一条豹纹紧身裤，然后加上一双不合时宜的很潮的粉色休闲鞋。
哈哈，吐槽一下，我知道下面配高跟鞋更美，但是面试嘛，总得穿着稍微正经一点吖！
然后有一个四十左右的大叔拿着一个喇叭在门口冲着我们大声喊:“面试开始啦！面试开始啦！”
所有人都像突然着了魔一般，男孩子急忙掐掉了手里的半截香烟，女孩子照了照镜子拿着廉价的包包，一齐朝门口蜂拥而上。
男孩子特别的多，女孩子大概只有三分之一。
然后我们被分批面试，因为人实在太多了，那是一座高楼大厦。
我们上了三楼，有很多大大的空空的教室，里面放着一张张桌子，和长长的凳子。
门口有考官负责检查我们的面试门牌，拿了门牌就可以进教室等待面试。
我一个人跟着一群陌生的年轻人走进了一间教室，然后考官抱着一撂卷子从前往后一个个的发放。只是一份非常普通的面试答卷。
我看了看旁边的女孩子，问她们为什么来这里面试？
她们腼腆的笑了笑，说在北京找不到工作，只能找中介。
我很快就填完了卷子，抬起头长舒了一口气，环顾着四周的人。
教室里不时有人叽叽喳喳的在小声说话，各种五湖四海的方言。
我现在已经不太记得后面我是怎么通过面试的，好像所有的女孩子都留了下来，而男孩子只招了几十个人。
然后我看到很多男孩子气愤的走出教室大声的骂:“他妈的，不要男孩子，为什么还要我们来面试？还交了中介费！操他奶奶的！”
我当时并没有一种被录取的喜悦，却为淘汰的人感到有点悲伤。
这么大的北京城，这么多无业游民，浮浮沉沉，四处漂泊，却不知道哪里才是落脚之处？
面试官坐在我的面前，问我能不能接受穿防尘服，就是那种白色的从头到脚包起来只露出两只眼睛的厂服，然后两班倒，十二小时。
我当时有点懵了，兜兜转转来到北京走一遭，难道我又要穿这种机器人的衣服，变成机器人一般在车间辛勤劳作？
那我来北京又是为了什么呢？不是为了寻找更多的可能吗？
02
交了一百块钱的中介费，苦苦等待了一个星期，当然希望能找到一份工作，无论做什么都可以。
可是我却突然失去了在这里工作的勇气，我站起身拿着包包落荒而逃。
我出来的时候，我的老乡正在那棵大树底下抽着烟，一脸的焦虑。
他看见我出来，笑着问我说:“你不是被录取了吗？”
我笑着回答他说:“去他妈的，我不想做机器人！走吧，回去了！”
坐公交回去的路上，看着窗外陌生的景色，我又陷入了忧虑中。
钱都快花光了，还没有找到工作，该怎么办呢？
那时候，最渴望的不是一顿饭，一杯茶，一张温暖的床，而是一份可以养活自己的工作。
后来，戏剧化的故事是这样的，我表姐和她男朋友也来北京找工作了，和他们一起的还有另外一个男孩子。
我们突然变成了四个人找工作的大队伍，虽然热闹了不少，但焦虑却更多了。
我们再次通过中介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面试，也是一个电子厂。
所有人都拍了登记照填了表也准备在那里上班。
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我们选择了离开那个地方。
可能还是不甘心做机器人吧。
再后来，我和表姐两个人一同进了一个电玩城上班，包吃包住，一千五一个月，上一天休一天。
有三个管事的经理，有三个老员工，加上我们两个就是五个了。
让人难受得是，每个经理都有自己的小跟班，有他们自己喜欢的员工。
而我们两个突然变成了一种很奇怪的异类。
我从不擅长讨好任何人，一向特立独行。自然是看不起这种作风的。
这里又不是政府机关处，哪来的这些尔虞我诈和勾心斗角？
刚开始的时候，那经理看起来一个个的都像好人。
一个是四十多岁的光头大叔，永远笑眯眯的和颜悦色。
一个是五官精致个子矮小的大婶，永远口蜜腹剑笑里藏刀。
一个是戴着眼镜不喜说话的大哥哥，永远冷漠不近人情。
这三个经理，没有一个是容易相处的。
光头大叔虽然对我们很好，可是后来却发现他打着泡表姐的目的接近我们讨好我们，可气的是，表姐还特别喜欢跟他混在一起。
表姐一告诉我说，光头跟她表白，我就马上跳起来说，一看就是老牛吃嫩草，你赶紧离他远点，况且他离了婚，现在也还有个二老婆，虽然不在这里，但是万一知道了可完蛋了。
我平时还妒忌光头对表姐好得不正常，后来通过这事突然明白了他的好，是别有用心的。
03
再说说那个矮子大婶，一天到晚在我们跟前吹牛逼，说自己在通州有多大的房子，家里有多少漂亮的衣服鞋子，穿的穿不完。
又说自己厉害能干，老板最喜欢她。让我们以后好好跟着她，肯定有前途。
还说以后把我们带通州去发展。
我在那里听得一愣一愣的，以为她是一个很好的人，真愿意带着我们做事。
我当时也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就特别喜欢我了，上班的时候让我和她一起逛街买东西，让我和她一起泡澡。
我受宠若惊，只能听从她的安排。心里暗自窃喜，觉得自己以后能跟着她混出个名堂来。
逛街买鞋子的时候，说没有零钱，还让我垫了二十块钱。
回去的时候我不好意思要，她也没说给，只是把她穿的旧鞋子送给了我，我还喜滋滋的穿上了，很磨脚的一双鞋子。
我当时并不知道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因为真的看不清楚。
后来有一天晚上，有一个戴帽子的年轻小伙子过来买币打电玩，把他买的特步衣服放在前台，叫我替他保管。那小伙子长得很帅，他叫小阳。
后来他和我聊天的时候问我要了扣扣号，然后就每天跟我发信息聊天。
那意思非常明显了，就是喜欢我在追我。
然后他告诉我说，他是矮子大婶认的弟弟。
后来矮子大婶也很得意的告诉我，说小阳是他弟弟，对她可好了，还给她买了一件以纯的外套。
当时对我来说，特步，以纯，都是很贵的衣服，想的不敢想的牌子。
她还说，小阳长得像她死去的前夫，所以她特别喜欢小阳。
小阳经常过来玩，每次都会和我聊天，我休息的时候就在那里陪他玩电玩。
我当时压根没想过这是怎么一回事。
只是后来发现，矮子大婶突然对我冷淡了，她开始每天找另外一个小丫头一起出去玩。
然后有一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之前上班餐厅认识的一个老乡，是一个大叔，当时他经常来我们餐厅吃饭，然后就认识了。
后来餐厅关门了，他一直说要请我和另一个老乡吃饭，他当时认了那个老乡做干儿子。
那天晚上不知道怎么搞得，电话就打到了店里另一个丫头的手机上面。然后他们发生了矛盾。
矮子大婶就说大叔骂了他，要找人打他。一直逼问我大叔人在哪里。
大叔只是一个淳朴的农民工，我相信他的为人是没有问题的。
现在我明白，当时，是矮子大婶故意搞得事情。
她站在门口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双手叉腰，一副凶巴巴的模样。
那一瞬间，我突然发现，她是那么的可怕。
无论我和她道歉多少次，她就是不肯就此罢休。非要我打电话让大叔给她道歉。
最后我只能打电话大叔，让他给大婶道歉。
大叔一直说他没有骂人！我也相信他说的话。
可是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别人人多，别人混的开，你没错也是错，你对了还是错的。
当时我才看清楚，大婶不是什么善茬，而是一只笑面虎。
后来她对我实施的种种报复更让我印证了这个看法……
下一章:我和钱的故事【六】
陈康慧:矮子大婶后来冤枉我污蔑我，让我陷入了绝境之地……敬请期待明日的更新，我的真实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