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哈哈大笑 笑得眼泪都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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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萧与顾怡同窗四年,却并不熟稔。

也难怪,林萧热情幽默,顾怡高冷孤寂,一个似六月烈阳,一个如腊月寒霜,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注定了他们不会有太多言语,交流大概也只存在于走廊遇见时颔首微笑。

2013年7月16日,林萧在公司第一次报道名单签到的时候看见了顾怡的名字,后面的毕业院校正是母校,他生出一丝诧异,并没有其余感受。

林萧的岗位是销售,顾怡是设计师。

大学时林萧是学校辩论会的副会长,口才自然不必说,并且兼职或者假期工的时候大部分都是做的营销类的工作,从o2o到实体店推广都有过,校园招聘的时候与面试官相谈甚欢,于是成功进入了这家上市公司。

顾怡大三时在全国高校设计大赛上获得了国家一等奖,在导师的指引下已申请通过了三份实用新型专利,并且某些理念已被付诸实践。

同学之后又是同事。

某次班级群里聊天,有人说:“顾怡明明拿到了更好的公司的offer,工资薪酬、发展前途等都比现在的这个高出一截,为什么最终选择了这家?”

甚至单独@了顾怡,可是顾怡没有回应。

同学们开玩笑:“我们班进这家公司的一共就两个,顾怡…不会是为了林萧吧?”

有人跟着起哄。

林萧笑骂:“你们一点正形都没有,人各有志,可能顾怡有自己的想法吧。”

“要我说,林萧和顾怡你们俩要不就在一起算了,以后结婚咱们还能少出份子钱。”

众人哈哈大笑。

林萧无可奈何只能潜水,也不知道顾怡有没有看到群里的消息。

顾怡长得挺文静,眉目清秀,一副江南水乡里小家碧玉的模样,在学校的时候不乏追求者,只是所有的糖衣炮弹对她来说都没有效果。

“和顾怡在一起…似乎也挺好的…”

林萧甩了甩脑袋,把这个想法抛出去。

公司安排了军训,两个人又恰好分在了同一排。

军训说到底就是洗脑,对公司忠诚、对工作热爱、对团队尽责…

公司的学姐曾说军训时期特别容易培养感情,林萧不信。

前一天晚上活动,需要每个人手拉手闭目前行,林萧牵着顾怡的手一直一直走…

走了哪些路什么感想之类的早就忘了,只有那十指相扣的温暖一直萦绕心头和指尖,宛如棉花糖一般柔甜芬芳。

有一个锻炼意志力的活动,规则是这样的:睁大眼睛,不能眨眼,非得让风吹出眼泪才能够休息。

林萧对此不屑一顾。顾怡与他站在一起,把眼睛睁得很大。林萧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这个小姑娘,感觉有趣得很。

风吹过了一阵又一阵,眼看着两行清泪自顾怡的眼角溢出,顺着脸颊缓缓流下,林萧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伸出手给顾怡擦去了…顾怡惊得眼睛睁得更大,死死盯着林萧,居然忘了说话,时间仿佛静止了。

“你干嘛?!”教官忽然吼了一声。

林萧支支吾吾:“她流眼泪了,我给她擦一下…”

“人家流眼泪关你屁事?”

林萧脾气上来:“我见不得任何一个女生哭!”

一石激起千层浪,几乎整个排的男生女生都为林萧叫好,教官控制不住,只能由着他去了。

不过此次之后,大家都以为林萧和顾怡是一对情侣,两人解释再多也无用。

玩笑也好误会也罢,只是四年同窗的确是真真切切的,于是平时生活上都是相互照应着。

比如顾怡磨豆浆时会给林萧带上一碗。

或者林萧给顾怡搬回来巨大的快递包裹。

认识一个母校的学姐也在这家公司,给林萧顾怡他们传授了不少经验,生活上工作上都没有少帮忙,感情挺好的,所以一起出去聚餐什么的也是常事。

餐厅都是学姐推荐的,林萧和顾怡也乐得不用纠结于选择困难症。

这天去了一家从未去过的餐厅尝尝味道。

林萧接过菜单大概浏览了一遍:“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顾怡问他:“你怎么变得喜欢吃清淡了呀?”

林萧一边倒水一边回答:“我也不记得了。”

学姐露出一个“我都懂”的笑容。

这些菜,都是顾怡喜欢吃的。

公司举办篝火晚会,顾怡不认识路求助林萧,林萧拍着胸脯:“放心,跟着我铁定没错!”

顾怡信以为真。

结果就是找了一圈仍是没有找到晚会的地点,并且荒山野岭的信号都没有,也就断绝了打电话找同事来接他们的想法…

无奈,只能打道回府。

那天他们走了很远,回来得很晚,没有人知道他们俩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回去各自寝室之后依旧微信消息不断,这天晚上林萧和顾怡都睡得很香甜,嘴角带笑。

这天是2013年10月21日。

那天之后终于确定了关系,不过众人反应平平,在他们眼里林萧和顾怡早就是情侣了,就算不是也早晚会是。

那天之后俩人的状态变得完全不一样,若说先前还有些收敛,那之后就是毫无顾忌。

顾怡问林萧为什么在学校的时候不和自己说话。

林萧委屈地说:“明明是你不理我好不?”

顾怡妩媚给林萧一个白眼,然后狡黠地躲到他的怀里用手指戳他的胸口。

与大学时候的顾怡判若两人。

林萧感觉抱着顾怡的时候特别充实,其余任何事物都无法代替。

公司宿舍只允许住到12月底,11月份的时候大家就陆陆续续搬出去了,林萧和顾怡也不例外。两人和另外一对情侣合租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靠近地铁口,距离公司并不远,房租也比较合理。

几个人元旦假期的时候把房子好好布置了一下,这下子终于有了家的味道。

一切趋于平淡。因为工作刚起步,两个人工资并不算高,日子稍微有些拮据,可是浪漫与温馨是一点都不少的。

顾怡凭借着丰富的专业知识以及审美的高标准,在短短六个月就进入了核心设计团队。林萧工作上吃苦耐劳,为人又幽默乐观,客户和领导都很欣赏他,并且打算让他去国外培训一段时间。

“可以拒绝吗?”顾怡小心翼翼问。

“可以是可以,不过只有三个名额,我…我不想放弃…”

一别就会是一年。

不同于学校的小情侣,工作之后的恋情必须要务实一些,尽管顾怡心中万般不舍,最终却努力用最轻松的口气说:“好的,既然你想去…那就去吧…”

林萧明显感受到顾怡声音有些颤抖。

他轻轻抱住顾怡:“你放心,回来之后咱们就结婚…”

结婚,多么让人渴望与期盼。

2014年3月初,刚刚过完春节,经过短暂的团圆之后离别就弥漫了全国大部分城市。

国际长途话费并不便宜,所以交流主要靠视频通话。东八区和西五区的时差为十三个小时,每天只有清晨和傍晚能够说上几句话,因为不在一起,所以话题几乎没有相合之处,渐渐的视频时候两个人就是沉默相对着。

“林萧。”顾怡望着屏幕里林萧的脸。

“嗯?”

“我们是不是快分手了啊?”

“怎么突然这么想?”

“就是感觉…”

“你别胡思乱想了,再坚持六个多月我就回去了。”

六个月,太漫长。

日子每一天都是煎熬,不过总算迎来了尽头,可是林萧突然告诉顾怡他向公司申请了在美国再待三个月,这件事情之前并没有和顾怡商量。

顾怡心中隐隐作痛,林萧为了事业已经丝毫不在乎自己的感受了。

大概是不爱了吧。或者对于林萧来说,事业一直排在她前面吧。

分手是在2015年2月27日,美国时间还是26日。

这天顾怡化了美美的妆,林萧与她视频的时候都被惊艳了一刻。

玉齿红唇间吐出了分手两个字。

林萧慌了神,立马请假并且买了机票回国。

两人在电梯口处相遇。顾怡以为自己已经从那段感情中走了出来,可是看见林萧的脸,在内心筑造的坚不可摧的围墙一瞬间崩塌,顿时又变成那个柔弱的女孩子,只是她再没有机会像从前那样站在他身侧,搂着他的臂膀调皮地撒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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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回国并没有对结果有丝毫改变,在顾怡心中如果林萧提前告诉她并且问了她的意见,想来她也会同意,毕竟只是继续忍受一阵子的孤独而已,可是让她绝望的是林萧从始至终都没有对她讲过。

2015年7月26日,林萧回国,他在美国一共度过了十六个月,回来之后职位直接被升为总监。

可顾怡已经辞了职,进入一家二流公司工作,林萧想过联系她,许多次在她公司楼下等待,在远处看她一眼,依旧是那么明媚动人。林萧想要冲上去,可是极力克制住了那股冲动,毕竟当时在爱情和事业之间他选择了后者。

某次聚会,林萧和同事闲聊之中才明白顾怡真的是为了他才来这家公司的。

顾怡在抉择中选择了爱情。

过去的终归是过去了。

林萧总觉得心中少了什么,想了许久才明白大概是少了顾怡,少了这个他很爱却再也无法重新在一起的女孩。他也想过重新找一个女朋友,可是对于身边的女孩子一丝波澜都未曾出现过。

工作成了林萧唯一消遣孤独的办法。

2017年6月21日。

这天是顾怡的生日,同时也是她的婚礼。

林萧从共同好友的朋友圈里看到婚礼的现场,布置得和她曾经对自己期待的一模一样。

林萧看得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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