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有那么一种特别的魔力,穿透黑暗,穿透阴霾,穿透冰寒,穿透肌理,闭眼,我能看见,眼皮上红红的血管。这着实是种奇妙又令人心跳的体验。
翻身拉开窗帘一个角,月光细细碎碎地泄了下来,突然想知道,林清玄温一壶月光下酒,此中真意是何种滋味,堪堪沉醉哪般。
如今能够安然地躺在床上,夜色阑珊,月色溶溶,倒是十分难得的美事,只手机一件,便已使这躺床的艺术化作飞烟一缕至九霄之外了。我们晨起夜睡,一日下来,无事而为或是匆匆急急,皮囊四处冲得蹭蹭,不肯落后时间半步,而昨日的灵魂,不知是尚落在梦中,还是留在了哪个节点。蒙昧一点点跳脱出来,愈加猖獗,将生活描绘成徒劳的美好,渐忘,渐妄,渐渐活在了梦寐,处在这样的人生里,我们也就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就像高速列车外疾驰的风景残影,模模糊糊,不再令人瞩目。脚下的土地依旧厚重,树叶周而复始地演绎它的枯荣,孤独又骄傲。我斜斜倚在床栏边,沉浸在这无声的温柔,这一刻的安宁神圣得不得了,我知道这是孤独带来的饱满的满足,知道——
此刻之后,万物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