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时期是泡沫之夏,是随心所欲,是难过时可以放肆大哭,是开心时可以畅怀大笑。当时的偶像剧很出名,用爸妈的话来说大概就是每晚的播出时间便是我一天中最安静的时候。爸妈难得清闲也就没怎么管我,但他们这段时间的放松却也让我有了一段美好的回忆,值得回忆,值得怀念,青春不就如此嘛。
我叫佳佳,家住乾安市龙琴区,爸妈都是老师,用温润儒雅形容他们实在是再适合不过了,他们经常用“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向别人介绍我,在叔叔阿姨们的眼里仿佛对我更感兴趣啦。他叫市羽,由于他父亲的工作需要将在外地呆上五年甚至更长的时间,经过全家的深思熟虑后最终决定带着他一起到外地——也就是乾安市,因而市羽也不得不转学。
那是一个夏天,天气燥热,但我的心里在过秋天。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感觉呢?可能是因为他的到来让我浮躁的心镇静了下来吧。市羽是个性格偏孤僻的男生他喜欢沉浸于自己的世界,很少参与集体活动,也不爱跟任何人接触,手上总带着两条船锚样式的手绳,宝贝的很。有天下午放学,班里的男生或许是想带着市羽一起玩,不小心将手绳给扯了下来,他瞪了那男生一眼,男生脱口而出的“抱歉”果不其然的没得到回应。市羽转身冷着脸走了,没有发泄怒火,只有无声抗议。
我是老师眼里的淘气王,没有我活跃不起来的课堂。就连年级主任对我的评价都是既聪明又顽皮真是让老师们又爱又恨,每天活跃于课堂之上,算是班里的一个吉祥物吧。市羽是班里的新同学,爱好广泛交友的我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于是在下课铃响起的第一时间冲向市羽:“你好,我叫戴诚佳,你可以叫我佳佳。”高冷的市羽连头都不抬,于是我便再次出声:“我们可以做朋友吗?”他抬起了头,眼里带着一丝惊讶,可能没想到我一个女生居然能忍受他的无视吧:“我叫市羽。”没了,这就没了?我当时可能是台湾偶像剧看多了才会觉得这样的男生好酷,现在想想还真无趣呢。
老天总为脾气相反的我们创造不少偶遇。放学后同学们迅速的收拾好书包冲向门口排队等着出校门,运动颇为优秀的我,首当其冲的冲出了教室,边往外冲嘴里还念念有词像个小蜜蜂似的絮絮叨叨念着:饿死了,饿死了,好希望家里的菜现在能马上一个接着一个飞进我的嘴里。身旁一个黑影飞过差点撞倒我,心里想着:是谁啊!这么缺德,那么大地方偏偏要往我这冲,赶着投胎吗?眼神像蓄势待发的弓箭一样,准备射向那个差点撞到我的人,转头一看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那不是市羽吗?他居然还有这么鲁莽的时候?是什么事让他这么着急? 带着疑惑和怒气我跟上了他,也许是男女体能的差别吧,她走的很快,更何况是跑呢,实在是跟踪未果,我便迅速地放弃了,因为我的饥饿感打败了好奇心。
接下来的几天我总是能遇到这样的情况,止不住的想着一探究。居然发现他总被校外的几个学生欺负,每天急着冲出学校就是为了早点到家,避开那几个学生。有次,目睹了他被人欺负的场景,躲在角落的我在冲出去与继续躲着之间挣扎,最终心里的正义感还是难以按捺,灵光一闪,想起之前在网上看到的视频,于是我我马上把手机翻出搜到了警铃的声音把手机音量调到最大声,将手机丢在不起眼的角落然后冲出去对那群人说: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要到了。毕竟是群学生,他们赶忙着把棍子丢下就跑了,市羽的眼神里激不起波澜,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我走过去静静地坐在他的身旁,谁也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他先开了口:今天谢谢你了,以后不要冲出来先保护好自己,以后如果你有需要我的地方,可以向我开口我会帮你。我当时只是下意识的回了句:好。他准备走了,我也准备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就这样转身大家各走各的。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等一下,他向我走了过来,将手上的手绳脱下一条地给我,这个送你,我们能做朋友吗?我的心里当时雀跃无比,面上高傲的说了一句:勉强可以吧。从那一天起我们迅速的熟络了起来,相处的模式就像相处了十几年的好友一样。
就这样过了将近一个月,他突然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我爸妈觉得实在没时间照顾我,所以决定将我送出国,其实他们很早之前就已经下了这个决定,现在只不过是将计划提前了而已。我们以后可能只能靠简讯联系。”这是别人家庭的决定,我只能苍白地说一句:“挺好的,国外教育也还可以。再次回来就是海归了呢。”
其实一点也不好,在这一个月的相处中,我们有很多的想法不谋而合,喜好也是相差无几。在我看来,这是不可多得的知音,心里还是忍不住的失落了一下,“什么时候走?”我平静的说道,他看着我的眼睛说:“下周。”我呢喃着:“这么快吗?”接下来的几分钟我们谁也没说话,像以前一样安静的坐着,跟约定好似的谁也没再说一句话。他叹息了一声转身就走,而我也愣在了原地,像哑巴似的说不出口,也许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吧。
一周后他走了,刚开始的几个月我们天天传简讯,每天都在给对方说着自己身上发生的趣事,没有不开心。突然某一天我联系不上他,他也没有联系我,于是我便安慰自己:可能是学业开始忙了吧?毕竟国外不比国内,他要忙着学语言又得忙着发展学业,每天跟我传简讯太频繁了可能会有点累。那就先这样吧,我就不打扰他了。
于是从那时一直到现在,我们谁也没有再打扰谁。我下意识地看了右手上的手绳一眼,还真是泡沫之夏呢,转眼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