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这辈子只接过一次午夜的电话,那情形,有如天塌下来的感觉,永生难忘。
2008年的11月22日周五,那天我们刚刚举办完校运会,大家还商量着第二天去爬山、吃饭,好好过个周末。
但不知道为什么,那晚和同事一起吃饭的我,胃口很不好,才吃了一点点饭,后来就早早睡下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突然听到床边的固定电话非常刺耳地响起来,更让我惊讶的是,在电脑桌前的手机也在响着。
02
被电话铃声吵醒的我下意识地说:“谁啊,这么迟了还给我电话?荣(我老公)你说该不会,不会是我爸爸出什么事了吧?”
也被吵醒的他很快地打断我的话:“乌鸦嘴,别乱说话,是打错电话的吧?”
黑暗中摸索着接起电话的我,突然发现随着话筒的提起,我的手机也不响了,顿时不祥的预感排山倒海一样地向我扑来,我觉得自己的声音都颤抖了,第六感官告诉我:是爸爸,一定是爸爸出事了,否则没有人,会在这个时间给我电话——墙上的时钟正指向23点!
我“喂”了好几句以后,我才听见哥,我哥在电话那头哽咽着:“阿清,爸,阿爸他走了,就在刚刚!”
“哥,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爸爸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吗?他怎么就走了呢?”
顿时,我嚎啕大哭起来,电话那头的哥也在呜呜地哭着……
03
瞬间,我觉得自己的心都被扯去了,汩汩的鲜血在不断地流淌着,生生地疼着:爸,您怎么就走了?爸爸,几天前,就在5天前您不是亲口告诉我,让我别惦记您,要好好工作,好好带孩子,让我暑假再回家看您的吗?可是爸,您怎么这样不讲信用,还没到寒假啊,您怎么就走了?就这样把我给扔下了,爸?
一切的一切,都因为这个电话而改变了:爸,这世上最爱我的人儿,走了;爸,这世上最后一个喊我“妞”的人,走了;爸,这世上唯一一个不问条件,只会一味为我付出的人,走了;爸,这世上唯一一个不管我撒娇、还是撒泼,都一样爱我、宠我的人,走了,永远、永远地走了……
从此,那个曾经带给我无限温暖和爱意、承载着太多太多的思念的固定电话,就成为我心中永远也抹不去的一道疤痕:这辈子唯一的一次午夜电话,但它却来得那么残酷,那么让人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