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擦擦

老乡群里的一个小视频,勾起了大家的童年回忆。

视频是由几个短情节合并起来的,主题可以归纳为“看那些人在冰雪地上滑倒了,好好笑啊!”

家乡在北方,四季分明,冬天非常寒冷,能达到零下二十几度。老乡们纷纷回想起当年孩童时神勇的一幕。在雪地上,在冰坡上,在结冰的河面上,跑起来,滑起来,骑着自行车溜起来,擦倒了,滚一道,爬起来继续耍。那会穿着棉袄棉裤,又厚又胀,小孩子摔了不怕疼。就算磕到后脑勺也立刻忽略,不能耽误玩。只是在这么多年以后,看到滑冰的视频,成年人的后脑勺才隐约有点痛感,现在也再也不敢逞当年勇了。

我是不敢滑冰的,胆子太小。每当走在滑擦擦的冰雪地面上,我都止不住腿软打颤,每迈一步都感觉无比艰辛。

曾经上初中的时候,学校所在的那条街有一段又长又陡的坡。春夏秋三季,从坡上向下奔跑,既能赶时间,又可以享受扑面而来的风,有种飞翔的激动。春风温柔拂面,夏风吹散一身暑气,秋风清爽,唯独冬天是不敢跑的,反而要顺着陡坡边慢慢走,因为冬天风太烈,而坡面冰太滑。

北方的冬天,有点积雪,太阳晒着融化,第二天就会变成一层冰,如果没人专门去铲,这冰层会越来越厚。坡面上的冰就这样形成了。胆子大又顽皮的男同学,会专门跑到坡顶滑一把,享受这天然的滑冰场。我一路挪下来,能跟往返的他们打四五次招呼。

除了不敢走冰面,我也怕在雨后的石材路面上行走。公司楼下的广场是拿大理石石材做造型铺装的,广场地面被大理石砖条分割成相邻的一片片铺面,每走两三步势必会踩到一块大理石。雨后的石面平整光滑,而赶着上班时间紧急,我走在上面腾挪,就怕一不小心摔个四仰八叉,在一众可能包括同事甚至领导的行人面前毁了形象。于是我化身未穿和服的日本妇女,垫着脚尖挪着小碎步,无师自通走起了她们小心翼翼的步伐。安全抵达办公楼大堂,踩踩地面的脚垫,长舒一口气,昂首挺胸去电梯间排队。

童年的乐趣逝去,成人的谨慎包装我们,而回忆是最美好的,那一刻的快乐也会永存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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