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过的青春:美丽的错过

(好友周兵版权所有)

经过大二暑假的变故,我成熟了很多也勇敢了很多。一到学校我就登报求家教。然后省吃俭用终于购买了一部手机。有了手机的,我就更方便了。家教越带越多,越带越顺手。什么小学数学啊,初中数学英语物理啊,高中地理啊,只要我会的都带。最多的时候我一个星期有六个家教,一个月最多赚了一千四百块。大三寒假回去我还给了几百块钱给父亲。

由于有了手机,我和Y接触的也越来越多。玩得好的两个寝室的室友都认识了她,他们一致认为她人很好,很适合当女朋友,还鼓励我去追。我当时听着他们的话很是享受啊,这说明啥,说明我周兵没有看错人。但是口头上我却推辞着,说追不上,人家有男朋友了。的确,那时候她应该恋爱了,她和我说过。我一直对恋爱有这样的态度,如果对方有男友,我绝不会去挖墙角,破坏别人的幸福。当然我当时也是自卑,认为自己根本配不上她,她很优秀,应该找一个更优秀的男的。特别是回想我们认识的两年多时间里,她待我很好,但是总感觉像对待弟弟一样的好,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表白遭到拒绝,那恐怕以后就什么也不是了。

即便如此想,我心里还是有点难受的。

后来有一次,不知道是她约我还是我约她,反正我们一起在校园里聊天散步。她跟我说她分手了,而且是那个对她表白的男的提出的,过程还有点复杂,大致是那个男先追她,开始她没同意后来同意了,那厮却见异思迁了。我听了之后十分痛苦,心想:那个男的真是有眼无珠,这么好的女生,竟然还分手,伤害人家。然后又想,如果她是我女朋友该多好啊,我会一直对她好,不让她受一点点伤害。呵呵,我那单纯的小心灵啊。

看着她垂丧头慢慢地走着,愁眉不展,我很想安慰她,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就一直陪着她有一脚没一脚地走着。那一刻我很想向她表白,几次话到嘴边了却没有说出口。想到这里我就不由得非常憎恨自己。为什么自己那么懦弱,那么矜持,那么放不开,如果我当时表白了也许她就是我女朋友了。这是第一次的表白冲动。

家教越带越多,我已然成为我们班的家教达人。到了大三下学期只是我已经不满足于现状了,我决定大三暑假回家办辅导班,而且还要办得风生水起。这时正好一读安大的初中同学Z联系到我,他的想法和我不谋而合。

那时候恰逢大三下学期期末考试期间。我顾不上考试了,每天都在筹划辅导班的事。筹划好之后就是印刷传单,制作广告衫。我们回了两趟家,租借房子,发传单。我们为辅导班取了名字,叫“文徽教育辅导中心”,并印在文化衫的左前胸处,后背是八个字:文徽教辅,伴您成长。由于他离家比较远,又是非师范类,所以我做了大部分工作。包括招募老师。而招募老师我第一个就想到了Y。

我兴冲冲地和她联系了,告诉了她我们宏伟的计划,并想请她去当英语老师。她听了也很激动,鼓励我们。而后面的过程我记忆开始模糊。而这模糊的背景,直接导致我理解错误,从而导致我只能抱憾终身。

按照我的记忆后面的事应该是这样的。

我跟她说请她当老师,她问了我具体时间,然后说她又恋爱了,那个时候要和男朋友去黄山玩,可能带不了。我有点失落,只好联系到高中同学,她也是学英语的,但是她是大专,说带不了,推荐了她妹妹,姑且叫H吧。但是H的放假时间比较迟,我们的辅导班开班时间是固定的。所以我又问Y,她说她可以先给我带几天,直到H来。就这样决定了。

同时我还邀请了另一初中和高中的好友G来带课,他学的是中文。

我和Z一放假一点也没耽搁就回了家,这时父亲已经打扫好教室,在废弃的村小学里面,就在我家隔壁,很方便。我和Z就着手正式走村窜巷招募学生。出师大捷,我没记错的话一共招募了83个学生,每个学生220元。从二年级到初二都有,分为五个班,两个地点。

在辅导班开始的前一天,Y来了。我和G去村口接她的。我清楚地记得,我骑着二姐的那辆助力车,Y做中间,G在后面。Y的身体贴着我后背,我都能感受到她的温暖。当时我就想,这要是我女朋友就好了。但是也只是当时一想而已。

到了家,我介绍父母和她认识。父母很高兴。特别是我母亲几乎是拉着她手说好。估计他们以为Y是我女朋友吧。虽然我知道他们以为的错了,但是我心里仍然很受用。

傍晚的时候,Y说要我带她去村里走走。我当时就疑惑,你不是说有男朋友了么,这样一走村里人可都认为你是我女朋友啊,怎么你也不比避嫌呢。虽然心里有这样的嘀咕,但是我还是很乐意地带她去走了。先到了村里的小店,她主动和店里的老板娘打招呼。然后我就带她到处走。村里人见我带着一个女生在散步,都很好奇地看着我们,有的用家乡话问这是不是我女朋友。我腼腆地一笑说不是。她呢,看着人走来问我,却主动笑着和人家打招呼,好像就是我女朋友一样,搞的我很尴尬。但是实际上我内心却很高兴。因为那一刻我真的感觉她就是我女朋友一样,我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在村西头,她还和村长攀谈起来,问他家墙头爬的绿色的藤是什么植物。我记得那时一种叶子像水杉叶子,开着粉红色小花的一种藤本植物,很美。

我和她在村边的大路上继续散着步,聊着天。她就好像年少无知的小姑娘一样,看到和她们家乡不一样的东西就问我。而我好像什么都懂的大哥哥一样,很耐心地一一作答。太阳渐渐西沉,温度缓缓下降,白天的灼热慢慢褪去,清爽的凉风习习吹来。Y在前面走着,素雅的连衣裙摆动起一道道美丽的波纹。不知道是她走路带的风还是山边吹来的凉风带动的,样子却很美极了。我刹那间感觉Y就是以为婀娜多姿的舞者,突然很想上去牵着她的手,或者在无人的地方给她一个拥抱。但是我终究没有做。因为我知道她有男朋友了,不能随便这样做。

唉, 过了七年了,当时的情景我已然记忆犹新。那我第一次带着喜欢的女生走在村里啊。只是我没有资格对我的村友说这就是我女朋友。七年来,我也无数次地幻想着还能再带一个喜欢的女子,在日暮的时候和她牵着手徜徉在村里的小路上。见到村民她就主动和人家打招呼,然后我自豪地介绍说:这是我女朋友。以弥补当年的遗憾。可是七年了,这个人一直没有出现。

后来回到家,现实问题就来了。我家就两间房子,我和父亲睡一间,母亲睡一间。家里很破旧,羞于招待客人。本来是想带她到大姨家新房睡的,Y却说就睡我家。后来母亲说她去大姨家睡,把房间给Y。但是Y硬说没关系,就和我妈妈睡。就这一点,深深地打动了我父母,也感动了我。一个女孩子,不介意我家房子破旧,也不介意和一个陌生的老人家睡一张床,这样的姑娘哪里去找啊。我又一次的感叹道:她要真是我女朋友该多好啊。唉!

接下来的两天,她表现也非常好,让我父母非常高兴。可是两天后H要来了,她不得不走了。走之前她去村里小店买了豆奶粉送给我父母。不过让我每次想到都会会心一笑的是,她竟然在村里的小店里面还价,更让我惊讶的是,她还价竟然还还成功了。可村里小店哪有还价的啊。我站在旁边瞠目结舌:她太厉害了。这也足见村里人对她的好感。

父母都不舍得让她走,我也不舍得。可事先已经说好的,没办法。我就送她去泾县,我们没有马上去车站,而是带她逛着街,延长这离别的时间。我带她到宫廷木梳店里,买了一套泾县特产的宫廷木梳送给她。我买的时候,她还以为我是顺便买木梳送给别人呢。当我告诉她是送给她是,她有种惊喜的表情。是的,我是临时决定想送件礼物给她做纪念的,我也没想到我会买木梳。但是买木梳的意思其实已经很明显了,木梳是女生梳妆之物,我希望她能每天用我的木梳梳妆。而我其实更希望的是,我能用木梳每天给我喜欢的她梳妆。我想,这应该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买完木梳后,她提出要买泾县特产送给她男朋友。我听了之后心里一阵痛,这话让我更加确定她有男朋友是真的了,我没机会了。但是我还是装作若无其事,而且很客观又热心的样子给她一样样地推荐泾县特产。最后她选了琴鱼——最贵的一种特产。我心里还有点嫉道:她对她男朋友真好。就这样,带着我最不想要的答案,我送她上了回芜湖的车。然后死心了,专心地带辅导班。

大四我们忙着实习和毕业论文,然后忙着找工作,联系的很少。毕业前夕,我们联系的又多起来。先是四川发生地震,波及她的家乡,我关心地问了下,幸好他们家没事。后来临毕业我们又见面话别,最后我还请她吃了顿饭,点了是四川的辣子鸡(我以为她四川人肯定会喜欢吃的,结果没吃,唉)。本来最后一次我还想告诉她,我其实一直喜欢她的,但是想到她已经有男朋友了,我还是没说出口。我记得吃完饭后我们慢悠悠地回家,没有说更多。这是我们大学时最后一次见面。我那时还在为毕业证的事担心,没有更多的离愁别绪。因为我三年学费没交,面临着学校扣押我毕业证的问题,很烦。人家都在依依惜别,我却要蹦走于学校和家里之间,来筹措学费,和学校协调。当然这个事情后来是学校和我双方各让一步而圆满解决了。

就这样,我和她的故事结束了。我糊里糊涂地错过了她。

毕业后我忙于工作,却不断有她的消息。先是结婚,然后是她女儿出生,然后10年暑假我去芜湖看她们母女。然后是断断续续地聊天,各自诉说着毕业后的琐碎。我内心一直认为这只是我的个人遗憾而已,一直认为这只是一个单方面的故事而已。直到前几天聊天,她问我为什么还不找女朋友。我说还没遇到像她这样的。她马上反问:“那你当时怎么不追我”。我一怔:不是当时她有男朋友么,马上我就跟她说了我记忆中的辅导班那段往事。可是她说我搞错了,她那时候还没确定关系,到我家去其实意思很明显了,那时候她其实很不想走,只要我留她一下,她肯定会留下来。原来我只是有点遗憾,可顿时感到痛悔不已啊。我后悔当时没有勇敢地追问她男友具体具体情况,我后悔自己笨,不知道她不会随随便便到我家来,我也后悔大四没有继续关心她的感情生活,我后悔大学四年我认识她那么早,却理解她这么晚·······总之我后悔。

我后悔的同时也幡然醒悟,我为什么到现在还是单身,为什么拒绝有些人的好意,为什么对介绍一直抱有一种天然的抵触?原来我冥冥之中一直在按照她的标准寻求那个另一半。

听了她的话,马上我就发了条说说,过了一会,她用QQ消息回复了一段话:“做好朋友比做恋人更长久,不用担心分手后能不能继续做朋友。做好朋友比做恋人更轻松,更能敞开心扉,无话不说,不用动不动说分手。曾经多少美丽的邂逅,美丽的错过。都不该是过错。原因只是眷恋这份美丽,不忍错过。-----致逝去的青春。”

看着她的QQ消息,心里默默念着这段话,凝思了很久,却一直没有回复。也许Y此时已不需要我回复了。而我自己对自己说:我没有爱错人,我相信Y能听到。之前我一直说喜欢,最后我想说这是一种爱。

希望她能幸福,也希望最终能寻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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