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雨一下起来就没完了,夏天就怯生生的,束手束脚不敢出来了。谁霸道谁占领世界,所以冬天又卷土重来了,人们打着伞,裹着棉衣,哆哆嗦嗦,跟吓坏了的夏天一个耷拉样。
真希望夏天响亮亮脆生生给冬天一个巴掌,打的他一个趔趄滚他娘。楼房早就不供暖了,心窝里拔凉像是住在冰窝子里,懒得烧热水,还是去烧;救了命的泡面有一包,撕开一看,大爷的,还真没料包。
玩命找火腿肠,记得上次给小狗买过一整袋12根。找着了,上次喂狗剩了半截,剩下半截随手放在了菜板旁,早都不知什么时候骨碌到板子旁边,表面的截面干成了硬币,底下一圈蚂蚁,我不知道蚂蚁也会爬楼房。
我拿起火腿肠,抖了抖蚂蚁,手撕火腿肠放在了面汤里,八百年前还剩了点盐面子,都沾在调料盒底儿上,使劲儿刮了一番,抖落抖落倒在了汤里。
凉气从皮肤渗到五脏六腑,冷不住就一机灵,冷不住就一机灵。掀开盖子那一瞬间,热气缓缓地升了上来,每一丝气流都熨帖着你的脸,一碗热面带来了温润的春天。一口面吸到肚子里,顿时满足无比,肚子里满满都是热乎劲儿。吃一口,想一下牛肉面,吃一口,想一下麻辣烫,吃一口,想一下锅包肉,吃一口,想一下熘肉段……喝了汤,想起过年回家奶奶炖的笨鸡汤,肚子里满了,心里面空了。胃在消化,脑子里血压下降,只能发懵。
我想人生也是可以如此麻木不仁的吧,一碗泡面可以苟活三天,把折磨人的倒春寒过在赖床的荒唐梦里边。然后什么都不做,等夏天自己来,接到家里的电话就说我挺好的不用担心你跟我爸注意身体,撂下电话接着呼呼大睡。
睡到天昏地暗的地步开始担心自己是不是抑郁症,赶紧联网查度娘。度娘说,抑郁症要多接触人群。我想了想,同学都已经结婚生子了,无话可说。可我是哪一个环节出错了落到这步田地的呢?可是说什么也想不起来,也许是独处太久了,脑海里装记忆的容器落了太厚的灰,自己一个人只能慢慢擦。
百无聊赖中我开始写东西。最开始我只写扣扣说说,因为多了写不出来。后来慢慢边写边看,还边想,写出来的东西越来越长。虽然长,但我害怕是裹脚步,这是我跟我自己的对话,我怎么能允许它毫无价值呢,一个人都不忠于自己,还能有什么意思?
于是我不断看,不断写,不断改,把自己的渴望中的生活全都描述了下来。看看四下冰冷的墙壁,我一会豪情万丈,一会垂头丧气。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神经分裂,度娘告诉我说,要到室外去走走,多接触接触人。
我推开了门,真的下楼了。迎面走来的,是一个小狗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