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风像是正要出去撒欢的孩子,充满活力。带着阳光的味道和花的香气蜂拥而入,将病房里的消毒水味驱逐出境。
她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正低着头小心翼翼的挪动着指甲剪,随着一声脆响,指甲的碎屑脱离指尖,跳入白色的被褥里。他依旧闭着眼睛安详的躺着,任由她摆布。她也一如既往的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像对待婴儿一般温柔宁静。外人都只道她的无微不至是源自夫妻情深,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是两年来唯一能让那颗终日惴惴不安的心得以喘息的时候,仿佛时间静止,仿佛两年前的寡淡、愤怒以及背叛不曾发生,仿佛一切的因果都与她无关。
她坐在床边愣愣的看着那张同床共枕十五年的脸。良久,她起身将印有红十字的白色被子往上提了提,正准备将被角掖好时双手开始止不住的颤抖。那双突然睁开的眼睛,眼神无光,却足以让她脊背发寒。她瞬间脸色苍白,手足无措,因为她知道她侥幸守护的那点平静被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