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林外史》中说,元朝末年,诸暨县有个人叫王冕,因为家里穷,10岁时,给姓秦的一家富户放牛,顺便在秦家的学堂蹭点书读。14岁的时候,因为总在池塘边放牛,喜欢上了池塘里的荷花,便托人向城里买些胭脂铅粉之类,放牛的间隙,学画荷花。初时画得不好,画到三个月之后,那荷花精神颜色无一不像,只多着一张纸,就像是湖里长的,又像才从湖里摘下来贴在纸上的。乡间人见画得好,也有拿钱来买的。王冕得了钱,买些好东好西,孝敬母亲。一传两,两传三,诸暨一县都晓得是一个画没骨花卉的名笔,争着来买。到了十七八岁,不在秦家了,每日画几笔画,读古人的诗文,渐渐不愁衣食,母亲心里欢喜。
正史说正事儿,野史说真事儿,这则故事,仿佛在说刻意练习,是又不全是,刻意练习在相似度上更像是达芬奇画蛋的传说。是在已经知道、懂得的前提下,不断的进行科学的重复,最终实现并达到预期的效果。王冕画荷花,是真“写生”,而不是有老师辅导性质的“写生”,他拜自然为师,以实物为伴,从自然中来,到自然中去。王冕有文学修养。在秦家蹭书读的几年,他有可能读了汉乐府:《江南》
江南可采莲,
莲叶何田田。
鱼戏莲叶间。
鱼戏莲叶东,
鱼戏莲叶西,
鱼戏莲叶南,
鱼戏莲叶北。
文学的滋养,让他有了一定的欣赏能力。
王冕曾经近距离的,多个维度下观察过很多第一手材料。放牛的间隙,他一定不止一次的嗅过荷花,触摸过荷花,荷花的结构,早晚的变化,他都了如指掌,从中他慢慢的爱上了荷花,发现荷花的美。荷花这本儿“教科书”能够叫王冕一直学下去。还因为荷花种类繁多,观荷花的一生,经历小荷、盛荷、残荷不同的阶段,加上不同的际遇的组合,或微风拂面、或电闪雷鸣、或晴空万里、或雨后初晴,自然会变化多端,仪态万千,不会让人产生审美疲劳。培养一个爱好,要心里真心喜欢,内驱力才是原动力;样本要足够多,足够多的样本,前期可以用来学习,后期可以提供源源不断的素材;既然是培养就要慢慢养,你在培养她,她也在培养你。培养一个终身的爱好,就等于有了自己的小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