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振宇说：“成长就是一次次打破自己，然后再吸收重建的过程。”
01
回校的路上我都没有说话，很认真的在走每一步路，没有斜视也没有回头。
我超不喜欢别人有话不说，令人干着急，可是今天，盒子一次又一次欲言又止、欲言又止，我都没有发火。
只是自顾自得走着，看不出悲喜。
当一种情绪叠加到极致，就表现不出任何的情绪了，我现在大概就是那个样子。
02
高中还没毕业的时候，一次洗完头发梳理着，突然，当时的舍友惊羡地喊到：“然然，你的头发都快到腰了耶！”
一语未落，小A走过来也睁大了眼睛，“估计暑假就能到了呢！”
“真的吗？”我边说着，边迫不及待侧过身子，将半个后背映到镜子里瞧。
“真好啊……”
那个年纪，对于长发我们都有一种希冀。在充斥着“生前何必久睡，死后自会长眠”、“北大的路是用试卷铺成的”那种阴郁里，美是对正统思想的抨击和叛逆，她象征着自由与追求。
可是那种“桀骜”，不是所有人都做的来的。分是学生的命根，高三的一切都无条件的为学习让步，所以年级短头发的女生占了女生的百分之八十五，还有百分之五被称之为“不务正业”。
我就是在那剩下的百分之十里，小心翼翼地期待着长发及腰的到来。
也许既定的事实出乎意料的逆转，才更耐人寻味，所以高考结束的三个月暑假，我那快要到腰的头发，也终究没有及腰。
03
大学是从九月份开始的。
烟台的天透彻的不像话，坐在海阳往芝罘的交运车上，看着隔着一层玻璃的天空，我一度认为，如果我的手臂足够，可以毫无阻力得碰到太阳。
烟台很美，除了我顶着的一头长发，一头乱糟糟的弯弯曲曲的没有及腰的长发。
意识到丑发是在军训过后的一天，玲子再三确认后，给了我一张挂着面条的背影照片，我没有说话，但内心万马奔腾。
于是，在一个七点十分的清晨，我走进了那家叫做“A造型”的理发店。
那是一家赞誉很高的理发店，一些学姐学哥都是常客，不过你不要误会了，我选择的原因并不是基于那些美誉，主要是因为这是离学校最近的一家。（好吧我承认，有一半是因为美誉）
从早上七点半到下午三点二十，我一直进行着“干巴巴坐着-走几步冲洗-干巴巴坐着”的机械步骤，期间只喝了一杯店家给送的红豆薏米粥。
当你为了长发的时候，没有什么牺牲是不值得。
拉直是一个大工程，他能让头发变得柔顺笔直，而且还会使原有的头发增长一截。我很开心。
然而，就像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一般，仿佛万事也终有代价。
发梢最细而最难打理的部分，为了拉直整体的效果，不得不忍痛割爱剪掉了一段，
所以我依然顶着一头长发，一头笔直柔顺却没有及腰的长发。
04
可是我对长发及腰是多么渴望啊，
所以一年以后，无论老妈说多少遍“你的头发太长了”我都没有动头一分一毫，就让她自由生长吧，我的长发！
在半年没剪头的光辉成就下，我的头发终于及腰了……及腰了……
我以为长发及腰会和我一直走下去，
直到这天，我走进了一家“黑店”……
上帝作证，我只是想洗个头发，顶多再打打稍，毕竟我是一个长发及腰的人，太多分叉总是不太好的。
可是本身发质已经受损严重，在小哥暴力擦拭下，就很成功的就乱成一团了。
“你都怎么梳头呀？”
“这都得剪掉了，哎吆……”
真的没有充耳不闻的巨无霸抗压能力，在听了三遍“哎呀，你这头发太难梳了”后，
我说：“剪了吧。”
然后他卡次卡次几下，提溜着一朵剪掉的头发在我眼前晃悠两下，很认真的盯着镜子里的我，“真的不心疼吗？都这么长了耶！”
我觉得小哥真的心真大，头发他一句一句要剪的，好，在我这儿就过了你剪吧，完了剪了你再提溜过来“你不心疼吗”“你不心疼吗”“你咋都不心疼呢”，还要我怎样，我心疼能再给我长回去吗？！
就这样被扯着头发脑袋连着身子晃来晃去，暴力施工算不算？
我觉得今天的水逆也真过憋屈，拉个成绩单就只有我出故障，
手写誊一份被质疑“一看就是假的”，解释也丝毫不相信，
以为很好的朋友原本留我说好好聊聊，最后却被嫌弃地抛过来一句“快走吧”，
洗个头发还被理发师欺负，
留了几年好不容易成长发，不过几剪刀一下回到解放前，点怎么那么背啊！
我试着开导自己，以后洗头发也简单了，时间也短了，洗发水护发素都用的少了耶，这难道不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
可是这样一来，哭得更凶了。
大概是看到我一动不动，红着眼睛哭的样子，终于在我脸上看到了满意的“舍不得”，于是小哥知趣的闭上了停不下来喋喋不休的嘴巴。
所有的突如其来都是积怨已久的常态，那么如果一天一位能说会道周转四方的“大佬”一反常态，请你原谅她吧。
05
临走之前，看了一眼落在地上的“尸体”，真的很长的呢。
人的选择从来都是在一瞬间的，就像对与错都无从说起。
几分钟前高挂在头顶的长发，现在被践踏在不知名的脚下，不久以后，她会像无数被遗弃的残发一样，丢进垃圾桶，再扔进垃圾堆里，和已经腐烂的散发着臭气的“乐色”一起。
没人在意她曾经经历过多少坎坷挣扎，才到了及腰的地步。没人在意。
我关上叮叮当当的玻璃门，不愿再看她哀怨的样子。
大街上人流涌动，每个姑娘都留着恰到肩部的披肩中发，都一样，我也没有什么与众不同。
没什么特别的，我不再酷了。
我这样想着，走进了披肩中发的人群。
ps: 断发有一个星期了，慢慢适应了短发也还是挺赞的，只是长大以后，习惯就很难去改变。
一切呀，没有想象中那么好，但没关系，也没有那么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