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佛门重地,历来心存敬畏。
哪怕我来自敦煌,自幼在莫高窟前跪拜。
来到塔尔寺时,家乡正是酷暑难捱的八月,突然到了凉爽宜人的高原地区。直觉通体生凉,舒适惬意。
且不说塔尔寺的建筑,如何宏伟壮观,法相庄严,只那寺中三宝:酥油花,壁画,堆锈,就让人大开眼界,赞赏不已。
前前后后,走走停停。
给我影响最深的,当属一个信者的虔诚。
我们知道,塔尔寺为藏传佛教,格鲁派六大寺院之一。
他的信众,游人,来到这里,跪拜是必不可少的。
我们来到偏殿,看到有一排的信徒,在那儿嗑头,最东边的一位,引起了我的注意。
他是个残疾人,可能是小儿麻痹患者,左脚向外,且弯曲,身上的藏服,旧的看不清颜色,介于灰和黑之间。上面有灰尘,看来已行走多日,布鞋上也沾有泥土,可能还有风湿或其他疾病,每次跪倒,起身的时候,充满挣扎,腮边的肌肉凸起,那是他,咬着牙,在用尽全力,来完成这个举动,发际的汗,在黑红的脸上留下痕迹。
俯身不易,起身尤难。
仓央嘉措的“那一天,我磕长头拥抱尘埃,不为朝佛,只为贴着你的温暖。”从脑海中一闪而过。
周围行走的人,同样的跪拜者,好像不存在一样。
只有他一丝不苟的祈求。
看不清他真实的年龄,我猜测,有四十多岁了吧。
同去的莉莉,看不下去,着急地对我说:他那么疼,咋不休息呢。
我把手指放在嘴唇上,示意她不要出声。
对信仰的热爱,使他心性坚定,苦和难,在他看来,是应该承受的;病和痛,带来的不适,是完全可以克服的。
他的心中只有神圣的佛祖,洁白的哈达。
外在的,物质的一切,都如烟云,不以为意。
面对如此虔诚的信仰者,我只有无限敬意和祝福。
出来之后,又在旁边的工艺品店铺,浏览一番。
蔵家的各种手饰,头饰,名目繁多。
其中,一个手镯让我产生兴趣,她古旧、暗沉的镯面上,有一个美妙的“巧”字,两边是繁复的花纹,我喜欢它。
我的名字里也有一个巧字。
我和它,在青海的塔尔寺相遇,是一种缘分。
没怎么搞价,我买下了。
可遇不可求。
我暗自思量,在塔尔寺邂逅那个信仰者,和这只带有“巧”的镯子,应该是我此行最大的收获。
它关乎专注,相信,忍耐,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