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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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从头说起,我和月的初识竟是如此扑朔迷离。
那不是朦胧浪漫的夜晚,相反,那是个晴朗的日子,她伴着乐声循着地平线翩翩而来。恍惚间我看见她向我打着招呼,似乎要予我赠礼。我正疑惑着,她却带着那充满笑意的眼神回归天空,消失在云雾中。那惊鸿一瞥,让我在原地久久回味,只剩一句“无敌了”在心头回响。
从那以后,我便开始追寻她的踪迹,细细回想那时的美妙体验——黑白的交替,如同她温柔与热烈的交织;那绵柔的低语和酥脆的激昂,正是她香甜而又令人着迷的本性。又是一个下午,她再次找到了我。我远远望去,她高悬于天,身姿纤细,远观如玉,近看却大有不同。那布满瑕疵的表面,正如她真实而不完美的性格,却掩不住那自信的面容和那颗热烈的心。她似乎与我隔空对话,随后又化作一片光晕,融入了一望无际的天空。
入夜,我独自来到操场。她果然在那里,朦胧而与众不同。尽管她仿若隐于云雾之中,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位独特的月姑娘。隔着遥远的距离,我都能感受到那轰鸣的潮汐向我扑面而来——那是海浪的声响,是“月光三”那急促而紧张的旋律,也是她强势而无法抗拒的性格。我远远地望了她一眼,便转身回家。
但我无论如何也未曾想到,自己会幼稚地踏上她的列车,沉浸在这段跌宕起伏的旅程中。我曾以为,她洒下的月光应如“月光一”般柔美凄婉,却不曾料到,她也有如“月光三”般轰轰烈烈的汹涌浪潮。那宏大而极具表现力的力量,令人印象深刻,也许正是这股力量,最初将我深深吸引。然而,当我的心被第三乐章牢牢勾住时,她却慢慢抽身,用第一乐章的柔美去笼罩另一个人。这时,我才开始真正看清她:优柔凄美是她,却又不是她。当她试图吸引某人时,温柔是她最锋利的特质;而当她已经渗透人心时,那狂奔而来的潮汐便势不可挡。我的心中不禁生出疑问:既然月姑娘本该如此优秀,为何会是这副模样?从那以后,她再热情的邀约,我都会选择礼貌地谢绝,直到我在两个深渊之间,找到了另一朵花。
我想,月姑娘大概是极度厌恶“月光三”的。对于像我这样技术拙劣的人来说,弹奏它只会生硬地死砸琴键,与那种紧张而急切的氛围完全不符。然而,我却固执地认为,那第三乐章正是月姑娘粉饰底下的真实内心。尤其当音乐步入安静之处,那汹涌的浪潮便会愈发明显,直至如同井喷般爆发。她看似超脱儒雅,实则如大坝泄洪,将内心倾泻而出。我有时真想捂住耳朵,因为那平静水面映出的月影,不过我的幻想罢了。
记得那个晚上有星星作伴,星星却敏锐地告诉我,月姑娘似乎对我有意思,一直朝着我看。我是不相信的,但倔强的星星却离开我,飞掠月姑娘,似乎对她轻语了什么,随后月姑娘就好像是发怒了一般,发动浪潮袭来。那咋咋呼呼的声音,老远就听到了。星星又笑嘻嘻地跑开了,和我说她的猜想是正确的。
但我逐渐意识到,月下并非只有我一人。当我看到她身旁渐渐泛起的光晕,便明白这份情感并非只属于我。原来,月,不是一个人的月,她可以照亮任何一个在她身边驻足的人。于是,我开始渐渐远离月姑娘,并最终找到了属于我的那朵花。
那朵花,如同瞬息间的温存微笑,为我所理解的“月光”增添了温暖与平衡。我与月姑娘的关系愈发疏远,而我则在探寻“月光”第二乐章的路上,不断挖掘它的奥秘。直到一首属于我的“月光二”在指下缓缓流淌,我与月姑娘的关系也已降至冰点。不知是我的主动退却,还是其他缘由,她似乎不再愿意看我一眼。我也识趣地不再回头,她便成了那个“我曾经认识的人”。
遥想当年,日月同辉,光芒遍野,而如今,我却在“月光奏鸣曲”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我们成了互不相识的故友。我终于从深渊中爬出,而眼前的这朵小花是如此美丽——在我成功时,它在眼前;在我无助时,它在身边。这才是“月光”最理想的模样,是月姑娘无法给予的浪漫与陪伴。
我有很多朋友,他们与月姑娘相处得很好,因为他们不在意她的某些特质,其实我也不曾真正在意。我只是希望对待朋友能有双向的奔赴,你待我好,我便待你好;你若冷漠,我便不再打扰。
月姑娘这一标题实则是我一年前取的,我对标题做了一些微小改动,现在看来也算正确,因为那时我笔下的月,还是一个优雅风度的舞者。但是无论如何祝月姑娘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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