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中的佛寺,应该是“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的幽深所在,应该是“净土绝尘镜,岑楼缀远天”的世外净土,再或者是“青山霁后云犹在,画出东南四五峰”的清远意境。而云南这两座寺院偏偏有其独特的个性,并不属于其中任何一种。这两座寺院,一座是大理苍山脚下的崇圣寺,一座是昆明闹市之中的圆通寺。
大理昆明,两地相隔三百多公里,文化的差异早早因地理、交通、人口、民族等因素而形成。即便在如今交通异常便捷的情况下,两地文化依旧是和而不同、各有特点,但这两座寺庙却早在千年前的南诏时期,就有了颇深的历史渊源。彼时,大理是南诏国的西都,而昆明是南诏国的东都。两座寺院,一西一东,遥遥对望,是南诏国鼎盛时期的标志。如今透过这两座寺院,依稀可以回溯千年前的大理和昆明。
崇圣寺的独特之处在于它曾承载了南诏百年的帝王气象,作为南诏大理国时期著名的皇家寺院和政教中心,它的鼎盛时期可以用“高堂会食罗千夫,撞钟击鼓喧朝晡”来形容。更遑论大理国二十二代国王中,有九位出家到崇圣寺当了和尚。江山美人一朝抛却,常伴青灯古佛,这崇圣寺到底有何等魅力?
而圆通寺,地处昆明闹市之中,闹中取静,以小见大。其内涵正如其名字一样,圆融、通和,不仅融合了大乘佛教(又称北传佛教)、上座部佛教(俗称小乘佛教)和藏传佛教(也就是喇嘛教)三大教派,更是隐约可见一些佛道并存的痕迹。
崇圣寺——大气开阖的帝王气象
大理国是中国历史上独一无二的一个国度,22代帝王有9位出家为僧,宗教的力量对世俗的影响十分巨大,昔日那些城池、典籍早已灰飞烟灭,留下的无一不和佛教有关,无论是佛塔石窟,还是广泛存在于民间的信仰,南诏、大理千年来的精神追求如漫天白雪般浸润在苍洱之间。
苍山脚下,金碧辉煌的崇圣寺,晨钟暮鼓,讲述的是一个古国的兴亡,一段传奇的历史。远远望去,这不是一座曲径通幽处的禅房,而是大气开阖的帝王宫阙。千余年前,是否是苍山兀,崇圣出,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我们不得而知,只能站立于斯,靠想象来编织完成那些故事。
如今的崇圣寺里早已没有了帝王,那些传奇也泯灭于历史长河之中,只剩下玲星碎语的字句,而“妙香乐土、和谐世界”的传统却留了下来。2006年重建开光的崇圣寺再现了第十代南诏王劝丰祐的丰功伟绩——“基方七里,周三百余亩,为屋八百九十间,佛一万一千四百尊,用铜四万五百五十斛”,有“三阁、七楼、九殿、百厦”之胜,寺前耸立着巍峨的三塔。
崇圣寺的恢复,结束了大理百年来有塔无寺的历史,形成了塔寺增辉映的美景。崇圣寺的规划布局以保护三塔为核心,源于历史,借鉴了国外著名寺庙布局的特点,集唐、宋、元、明、清历代建筑特色之精华。按主次三轴线,八台九进十一层进行规划建设,整个仿古建筑群落占地600亩,建筑面积20080平方米,总投资1.82亿元。主轴线上依次建有大鹏金翅鸟广场、山门、护法殿、弥勒殿、十一面观音殿、大雄宝殿、阿嵯耶观音阁、山海大观石牌坊、望海楼。中轴线两旁和次轴线上建有法物流通处、方丈堂、客堂、斋堂、罗汉堂、千佛廊、祖师殿、佛教研究院。
整个布局气势辉宏,庄严秀丽,而又不失民族特色,寺内佛像以《张胜温画卷》、明代梨广修所塑的“五百罗汉像”和三塔出土文物为蓝本创作而成,造像融合了“禅宗”、“密宗”的特点,形成大理独有雕像风格,更是还原了崇圣寺大气开阖的帝王气象。
圆通寺——闹中取静的佛土净地
唐永泰元年(765年),南诏在滇池北岸筑拓东城,同时,也建起了一批具有南诏佛教特色的寺院,建于拓东城东北郊螺峰山山崖下的补陀罗寺就是其中之一。而补陀罗寺即为圆通寺的前身。
"补陀罗"是梵文potalaka的音译,亦有译作"布达拉",或"普陀"的,意译是"开着小白花的光明山",为观音道场。"圆通"是观音三十二名号之一,观音又称为"圆通大士"。所以,"补陀罗"也好,"圆通"也好,都是供奉观音的寺院。
观音随着西藏佛教密宗传入云南,最早在洱海边落脚,成为云南佛教密宗主要偶像之一。南诏王公把拓东城视为"东都",建城伊始,便建造观音寺补陀罗寺。该寺几经修葺,形成了今天我们所看到的圆通寺。
但凡寺院,进山门之后,皆是向上而行,正殿皆高于山门,而圆通寺恰恰相反。进山门后不是上坡,而是要沿着中轴线一直下坡,精美的圆通胜境坊便屹立于缓坡的中段,而圆通宝殿则地处寺院的最低点。前有一池,两侧设抄手回廊绕池接通对厅,形成水榭式神殿和池塘院落的独特风格。寺内青山、碧水、彩鱼、白桥、红亭、朱殿交相辉映,景色如画。
圆通寺周围景色秀丽,寺后绝壁峭拔,山色葱笼,林木苍苍,崖下泉水淙淙,朝霞、夕照辉映于石壁之上,涂金抹丹,绚丽动人。清人有"水声琴韵古,山色画图新"诗句和"衲霞屏"的题刻。如今虽为楼群所包围,但寺院内却是青山叠翠、宝殿彩坊、水榭长廊,闹中求静,别有洞天,有联云:"古刹居闹市,车水马龙,看你如何安身,触目均为纷扰相;佛缘往心灵,游客观众,是谁能够敬意,随机所到极乐园"。
圆通寺内建筑以大乘佛教(又称北传佛教)为主,兼有上座部佛教(俗称小乘佛教)和藏传佛教(也就是喇嘛教)教派佛殿建筑。小乘佛寺铜佛殿是一座精美的泰式建筑,外观纤巧、流金溢彩,位于圆通宝殿之后。而藏传佛教的殿堂普光明殿则在东边,殿内供奉藏传佛教高僧。
此外,圆通胜境牌坊上面木雕的八洞神仙、南极、三星等道教神仙,大殿内两壁上的道教泥塑仙官,衲霞屏上斗大的"寿"字,道教张三丰、吕洞宾的石刻画像等等都体现出了圆通寺佛道并存的特点。也正应了它的名字“圆通”,圆融、通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