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奶奶

记忆中对于奶奶的印象之身大多是15岁以后,之前的记忆就跳到4/5岁的时候嚼碎了油条喂我了,奶奶一直自己住,不和我们一起

奶奶抽烟.据她说,她们那一辈都抽烟,从18岁开始,这句话一直没有得到验证,我也只是当奶奶抽烟的借口听

初中时,爷爷去世.奶奶拿出给爷爷准备好的寿衣,一件件给爷爷穿上。并没有流泪,大家都劝她想开点,她也很淡定的与大家交谈.晚上大家都睡了,我因为要上厕所起来,看到奶奶一个人在外面,零下十几度的晚上一个人蹲坐在那里抽着烟,眼睛好像还泛着泪花!她不是不难过,只是她怕儿孙担心!

丧事过后不几天,奶奶拖小姑给她买点布,说自己要做衣服,过了几天我放学回来,看到奶奶把自己的寿衣都做好了,见我进来,默默的收起来放进柜子,那一刻我眼眶湿润了!

高中时都是住校,一个月回一趟家.每次一回村,奶奶必定坐在村口等我,和一群老太太.我每当我走到近前,喊奶奶一声,她便舍弃了她的同伴,陪我走回去,生火做饭.那时,我每每回来都是陪奶奶的.她终日一个人,我觉得当孙子的回来要多陪陪她,多听听她唠叨.奶奶不识字,可是每次我回家的时候她都算的精确,不知她是问的别人还是自己怎么算的,我也从来没问过.

后来到广州,一年回去一次.奶奶80岁了,耳朵逐渐聋了.过年回去正是热闹的时候,大家说这说那.奶奶偶尔说两句,人家一回她,她都是在问说什么,两次以后儿孙便都不再说话,她自己把头扭向一边,感觉她又失落又有孤独

后来一年堂哥结婚,我请假回去.没有立刻去看她,婚礼当天才见到她,见到的同时我心里咯噔一声,为什么奶奶瘦了,而且又黑了.但言语间觉得她精神还是很不错,便没有放心上.之后回去陪了奶奶两天,我走的时候,她送出门来,扶着门,我感觉她是怕跌倒还是怎么.眼眶泛红的我离开了.

之后几个月内,堂姐突然有一天打电话给我。说有事要同我讲,说奶奶病了,我很急切地问是什么病.得知是癌症时,我的心突然感觉时间停了,那晚吃饭,很少喝酒的我点了两瓶啤酒,喝完一瓶我就觉得头晕晕的!

由于年纪较大,不得不选择保守治疗.之后奶奶在儿女家轮流住着,坚决不去医院.后来奶奶还是回到老家,回到村子里.于是老爸就搬回去,小姑也经常过去探望!

农历十一月的时候,爸给我打电话,说你奶奶生日你回来一趟吧.我明白可能大家都觉得奶奶身体不太行了,很大可能撑不过这个冬天!我回到的时候,奶奶已经基本不能下床.但是说话都还好.那年过年,老爸说你别来回折腾了,你奶奶也见过了,情况也有所好转!安心上班吧!

后来一直都常常与奶奶通话,当春天时,得知奶奶已经好转并可以下床走动,我的心又仿佛觉得不是那么沉重,变得轻松起来

春末的时候突然爸又来了电话,说你能不能请假回来一趟,我说怎么了!老爸就是不说,说你回来吧,越快越好!

当天我忙完之后赶飞机飞了回去,当晚没有车回去,第二天才回到

见到奶奶的时候,已经瘦的皮包骨头.我上去喊她,她幽幽的醒过来,看了我一眼.说你怎么回来了,我说我回来看看你.她便又幽幽的闭上眼,彷佛是睡着了,许久后,发出一声叹气!

我回到第二天晚上,奶奶就去世了.

当时我们几个人守着,而且我从下午睡到晚上.熬夜对于我而言是在寻常不过的事

可是没多久大家都睡着了,那么多人全都睡着了.我还做了梦,梦中奶奶幽幽的走下床来,走到我跟前,喊着我的小名对我说,我要走了!然后便往门外走去!我一激灵醒过来,发现小姑抱着奶奶在喊,喊了好久终于是没有回应!

奶奶一生要强,什么都要自己来做,出殡时,穿着十年前自己做的寿衣.对我而言除了痛哭之外,最亲近的人已经离去了,那句“奶奶”就算我再能喊出来,可能永远得不到回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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