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言禾雨
开门。你像是一个带着风情的仓促旅人。浑身湿透,狼狈又性感。
你举起一袋鸡肉,嘴角上扬,说着,你想吃的鸡肉。
这般素常的日子,我一如既往,为你开一扇沉默的窗。任温情在心里开出蓬勃。
素来,会酌一点儿小酒。
红酒,像是女子的情人,吻于唇,缠绵于舌尖,沁骨留香之后,那一点酒精的挑逗,也可绯红了面颊。
没有红酒,没有烛光,只有香气缭绕的鸡肉和一打冰镇啤酒。伏热,晚餐时突然想饮一杯以求清凉。只是酒入喉,未解其味。一杯,一杯……却已然迷离了双眸。
薄醉,微醺。如人一生,花开半好。一些知或不知,一些念或不念,且付予微微一笑。
我敞开的心里,蹦出了天真,跳出了欢愉。还好有一个你,来打扫我的枯萎。而后就打起了瞌睡,心无芥蒂。
潮湿的梦里有大朵的云白,有打出花火的星星,有个模糊的你。我跑着跑着,花儿都开了。我念着念着,天儿就亮了。
醒来,天未明。旁边的人儿睡得正酣。打理文字,收拾心魂。一水,擦洗过往的尘,一念,遗忘远去的人事。只留下,一清二白的光阴。
总是要经历过一些人事,才能知道,梦中所追求的爱和诗意,从来,都不在远方。而是,一直伴在自己左右的温柔。所以,我渐渐收起长劲鹿一样的脖子,忘却遥望,以烟火的姿态,活在现实的喜怒哀乐里。
年龄越大就越能释然,少了无谓的执念,懂了进退。而柴米油盐的琐碎里,更需一步一脚印。
其实,心中仍有诗与远方,只是,诗还在诗中,远仍在远方。不曾翻阅,未曾抵达。日子依旧,鸡零狗碎的重复着庸常,或许,这就是活着的样子,最真实的姿态。
如戏的人生里,每个人都在吟唱,或繁华锦绣,或落寂萧索,每一出都是绝版,不可复制,无法重来。
无须艳羡他人,要学会站在烦恼里仰望幸福。生活如水,而冷暖,自知。
想来人生大部分都是素常的日子,若是心有清宁,一草一木,一花一朵,皆是美好。
其实,我无银碗,亦无莹雪,只是在烟火处盛了柴米油盐,且点了小火,等你,来烘烤孤独,放逐寂寞。
女子一生的修行,皆是把平凡的岁月,过成花开的模样。让韶华裁剪风月,为你细细递香。可以不美丽,但一定要精致。可以不婉约,但一定要静好。可以不解语,但一定要通透。
如此,日子便在你的手下,翻云覆雨,有爱可赏。你亦,绽放芬芳。
于是,夜晚的时候不再掏出体内奔腾的烈焰读一首诗,无人的角落也不再和着露水念及一个老旧的名字。所有的诗情和旧念都落入了俗套。落入了一茶一水,落进了一粥一饭。
也总能找点事儿做的,在灯火阑珊的夜里。焚香,煮茶。月色酿酒,读字疗寂。让文字在心里种下野花。
心的世界,无需太过辽阔,一盏清茶,一本闲书,即可妥善安排自己。人至三十,忽而小半生,得一遇,如心有归岸,不再尘海飘零。
不经意,途经了彼此的人生,我不再是你错失一段的风景,你不再是我缺席的一片光阴。刚刚好的我们,一起品读这人间有味的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