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在二楼。
整栋塔楼的阳台,只有我家没有封。那年冬天,便有一只猫妈妈来生产。
亏得妈眼神不好,又要勉为其难照顾卧床的爸,阳台角落堆积的杂物一直没人清理,等发现时,4只小猫已经在奶声叫着找妈妈要奶喝了。
猫妈简直是女强人,喂了宝宝又身手利落地出门,几连跳便从我家二楼阳台搭脚隔壁的空调挂机,安然落地觅食去了。妈见猫妈辛苦,动了恻隐之心,拿埋头伴肉汤喂她,还颇感动地跟我们赞猫妈懂事,总是先让小猫吃过了自己才吃。
我们拿回去猫粮她舍不得直接喂,总是拌馒头才给吃,似乎是要教育猫妈懂得过苦日子。看到阳台花盆间,几只毛茸茸的小家伙懒洋洋地伸展在暖洋洋的阳光下,心里莫名开心,暗暗希望妈能收养一只,也能为他们老俩单调的老年生活增添一点乐趣。但妈是半辈子固执的脾气,还没想好怎么诱导她,就出事了:猫妈把我妈咬了。
说是喂猫妈时,妈想给换个地方,猫妈护食,一时冲动猫性大发,咬了妈一口,这一口不打紧,就得带着妈按时打疫苗,妈非常生气,觉得猫妈忘恩负义,坚决不再喂养这母子几只了。
好在孩子们已经长大成人渐渐自立,猫妈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少,不多时,猫妈和猫儿猫女们就都从我家阳台消失了。
一窝猫,一家人,就此别过,那些短暂的彼此温存,模糊在记忆深处。
周末带妞,偶遇一猫妈带她的仨宝在小区一处小小的荒园游荡,想起这几年前的往事。如今斯人已去,大人们继续老去,孩子们夜以继日兴高采烈地长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