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大概二十五六的样子,做过最勇敢的事莫过于分手后的那一年去了一趟香港新娘潭,那个猛鬼聚集常年闹鬼的地方。据她所说她是哭了一路去到香港,哭着找到了那个邪乎的地方 。还好,除了幽静并没有传言中的那样吓人。
她走到一个水潭边,坐在石头上不过半分钟那种幽静就让她产生五指掐脖的窒息感,她感到剧烈的口渴与灼热,她摸了摸包旁的水壶,不知何时水已漏没了,她有一股强烈要下水的欲望,她蹭掉鞋子扯开身后青色长裙系带就要往水下走,她已经太久没有这样释放压抑的自己,她要手捧清泉喝个饱。不过她被制止了,她转过头看了一眼,是一个提着桶的大男孩。羞耻使她赶忙摆回头,顿时头皮发麻。她产生了幻觉,眼前并没有水池,那是一个沙坑,沙上生长出仙人树,如果她跳下去的话她也不能坐在这里跟我讲起她的故事。 她跟我说“如果你往长满仙人掌的沙坑里跳,你才能明白撕心裂肺的痛苦也不过就那个样,成百上千的针扎进你的皮肤,你不会死却会让你疼胀与流血”。
我问那个男的是谁,她指了指门外那个少年,“这就是我今天找你来的原因”。
我瞅了一眼那个她口中所谓的大男孩,比我矮个十多公分,穿着一件白背心,极瘦,看不到任何的肱二头肌肱三头肌,估计是个未成年。
“是人是鬼?”
秋抹了抹杯上的唇印,“不像是个鬼吧,这可是我弟弟,很可爱的。”,我看了看那色号没猜错的话应该是91波西米亚,我很难想象当年连唇膏都不涂的那个少女口红比我鞋子还多,仔细看一下她的鼻子比以前精致了不少,那个朝天大鼻可能早已被切除丢在了韩国某国整形医院的垃圾桶腐烂了。
“不是鬼你就让他进来吧。”我招呼他进来。
他径直走到我面前就开始自我介绍“我叫夏益,夏天生人,听说在我出生的头一天我爸中了30000元彩票,我妈一激动就提前破了羊水,别人说早产儿不是天资聪明就是容貌过人,而我感觉就是别人所说的例外。”
我咂咂嘴,“很巧,我也叫夏益。我也早产。”
秋瞪了我一眼“你不是也姓秋吗,什么时候改性了!”
我搂着这个少年的肩膀,脸色煞白,唇色全无,跟眼前秋的红唇形成鲜明的对比。我想起十年前那一个冬日的午后,我年轻的时候嘴唇也是没有一丝血色,女友说丑,便用她涂满口红的嘴唇在我唇上来回蹭。我一时心血来潮,“秋,把你的口红给他涂一涂吧。”秋愣了愣,顿时空在那里过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她听了我的话,左手扶着夏益的头,拿起口红就往夏益唇边送,紧接着花生般大的泪珠从她眼眶开始往下掉,她眼睛眨巴地看了我一眼说了一句“我原来也是这样给我男朋友涂口红。”
我把头转向窗外,很巧,我也叫夏益,原姓秋,当年分别后,我说服父亲要跟我奶奶姓夏。
我改了多久的姓那得从有多久没见你开始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