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涉嫌敏感问题？想错了，我是骗你进来的。
采访与我的领域有关，教师专业发展。
我回答得很随意，有几个回答不拟采用，我就贴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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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实际上现在教师培训的效果，一直很受质疑，根据刚才您的描述，教师培训也可以很专业很有用，但您也提到了它只是一支影响力量，实际上并没有那么神奇，包括在新教师培训中，这是什么原因呢？
答：你教一个新教师解决问题，有时候会出现这种情况，打个比方，假如问题像「猪」，你要教的是杀猪，怎么教？你教给他有关猪的身体结构的知识，有关杀猪刀的结构，这些假如是陈述性知识，显然不够。然后，你得教他一套杀猪的程序，一二三四五，每一步讲解清楚，有时候还要示范。
但是怎么着？
猪被捅了许多刀，没死，血流了一地，在那里惨叫，寒碜，冷不丁还拱他一下。就杀了个猪，满头大汗，还有危险性。
你说这是怎么回事？是师傅教得不对吗？
这有时候还真可能是师傅教得不对，教错了或者忽略了哪个程序。但更多的时候，是程序都对，但猪没死。猪为什么没死？因为你第一刀下去，就不会用尽全力。结果一刀没杀死，猪就有反应了，然后……然后你被迫不断地下刀，每一刀都在猪身上，但没有一刀在要害处且足够深。
是力气不足吗？
很多时候不是力气不足，是勇气不够。猪一动他就怯，见了血他就晕，缺少狭路相逢勇者胜的果敢。
这个例子编辑不满意，我只好换成新护士打针的例子。那个学会打针，得毁了多少胳膊呀。
2
问：您既研究专业发展，又做校长，您的学校那些新教师一定很有福气吧？他们随时可以请教您。
答：实际上，新教师很少请教我，请教我的都是老教师。越优秀的教师，请教我的次数越多。
打个比方，身上脏的人和身上干净的人，可能后者更倾向于洗澡，因为后者有洗澡的习惯。是习惯而不是需要在驱动着人的行为。
我们通常表扬一个人好学，有时候会说他「不耻下问」。实际上不耻下问是很容易做到的，难的是「不耻上问」。因为后者的心理压力要远远大于前者。一个人的能力和自尊往往成反比，能力越弱的时候，我们的自尊心越强，越趋向于封闭和攻击（两极）。我见过封闭（多数），也见过攻击（少数）。
实际上看破了，只是个心理学上的小把戏。但就是这种小把戏，经常决定了一个人的平庸或卓越。
我这学期一直在跳健美操，是缺课最少的学员（只缺过一次，因公出差不得不缺），而且经常会早到。有人见我很热心，就问我，你现在跳健美操，是不是很享受？
我说，这是我跳健美操的第二学期，累积起来有大半年了，我从来没有享受过健美操，那都是煎熬。
他说你煎熬什么？
我说一胖二笨三老，一个中年油腻男混在一群女教师中跳，而且其中还有一些有天赋的，你苦练一月，人家可能一会儿就超过你了，你觉得我能有多自然？
他说那你为什么还要跳？就为了带动健美操社团的发展？
晕啊，我怎么可能带动健美操社团的发展？还没有自恋到这种程度。我需要训练自己的身体，这是一个原因，借机逼一逼自己。哪怕健美操没学成，至少流了许多汗啊。我有一个隐秘的原因，就是将自己置身于一个有点难堪的环境中，借以训练自己的情绪与心智。总呆在舒适区不是个事儿，只要持久地呆在舒适区以外，一定会有额外的奖赏。寒冰床虽冷，长功力啊。
当然，说煎熬是夸张了。因为，你跳上几节课，很快就会发现，没那么多人注意你，随时准备笑话你，你想多了。
所以，还是想怎么跳就怎么跳吧。
新教师学习也是一个道理，没那么多人笑话你，哪怕出点丑，也不会被刻上石头，传之后世，放心练习吧。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