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御晚景

四岁的时候姥姥突然去世,从小和姥姥一起生活的我只是偶然一天被妈妈接走,就再也没有机会回到姥姥身边了。妈妈那年28岁,没有带我去参加姥姥的葬礼,于是我和姥姥也没有告别,之后姥爷被送去了大舅家,我被送去了乡下。

现在回想起来好像因为姥姥的去世我们这样一个临时组建的小家消散了,当时是没有感觉的。姥爷不喜欢舅舅家,他爱打麻将,在舅舅家只能无聊地呆着;我倒没有不喜欢乡下,在乡下我自由自在,是个没人管的。

后来姥爷决定来我家,爸爸妈妈依然很忙,姥爷依然和以前一样爱打麻将。我认识姥爷的战友以及他所有一起打麻将的朋友,不论刮风下雪,我总能在他们凑不齐一桌麻将的时候用最快的速度跑到替补队员的家:“X爷爷,我姥爷叫您来家打麻将,三缺一,就差您了,赶紧的吧。”

从小我就活的像个小大人,也从来没人说不喜欢我,后来才知道妈妈一直想把我培养成独立自主的女孩,或许是她做到了,也或许是我的主意天生就正,不需要刻意培养也是独立的。

但是很多次我都希望自己是柔弱的,是不得不依附些什么的,却又做不到,于是只有反复告诫自己要做一个坚韧的人,做一个不拘小节的人,做一个反复破碎还能揉捏在一起的人,直到如钢铁一样坚硬的人。过程之中那些无法言说的情绪,像是孤独又不像,像是后悔又不是。

一个人可以被千军万马踩踏但绝不能不顾及他人,我体会着刹那的孤独也感受着刹那的热闹,执着甚至固执地追求自己的想法,不过是因为我还在路上,也知道没有什么可以永恒。我问自己:如果有一天得到了,又失去了,那么一切还重要吗?

我得不出答案,只是看着身边那些得到又失去的人,企图做着一些无聊的事儿,抵御晚景矣。他们会说我已经很好了,我已经很成功了,我已经棒的不得了了…漫漫红尘像是一场修行,根本得不出正确的答案,人只能独自走路,就像我竭尽全力也无法陪伴她人。

不存在永远的繁华就像不存在永远的困顿希望,或许都是些无聊的事,所以古人才说:不做无聊之事,何遣有生之涯?孤单的、无奈的、困顿的、争议的、繁华的、热闹的、壮丽的、奇迹的,都不过化作一抔黄土,随风飘去了,想干什么就瞎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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