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年前,我租住在申城市区,当时主要是出于工作的需要,加之自己好着市区人山人海,熙熙攘攘,门庭若市的繁华景象。
我到现在还时常念记着在市区居住的那段美好时光。大家来自五湖四海,不同地域,带着各地的风土人情,不同文化传统,为中华民族繁荣昌盛齐集上海,共同打拼;出门乘地铁,公交,打出租到哪里去都方便快达;只要自己多钱善贾,购物更方便,可惜就是我自己有时囊中羞涩;城市节奏快,信息流通也快,喜欢看十字路口川流不息的人群,流动着的风景;夜晚霓虹灯璀璨,灯火辉煌,天上的星星都不知道躲藏到哪儿去了,夜色阑珊惹人醉……
不过想在寸土寸金,高消费的国际性大都市市中心租房住,就是房租特贵,同样面积的房子比郊区要贵出一两倍。对于工薪阶层人士来说,如果一个人租住市区的话,生活上就会有一定的压力。出门打工的目的就是想多挣点钱,改善老家的生活条件。为了解决居住上的困难,自然而然大家都会考虑跟别人合租,来减轻生活上的压力了。
当初我就是跟别人合租住在一起的。我们两家人合租了一套两室一厅一卫的毛坯房,合计着买了一些简单的共用家具,在厨房间搭了两个灶台,餐厅和洗手间公用,各自房间里都装得有空调,这样每月平均下来每家要花一千八百元上下的房租费,算是心里可以勉强能接受的价位,相当理想了,还能满足住在市区的意愿。
另外一家是来自陕西的一对年轻夫妇,男主人姓李,李先生是自己做点小生意的,平时上下班时间较自由,生意忙的时候偶尔也会早出晚归,但是为数不多。李先生老婆在一所学校里做后勤工作的,上下班时间固定,寒暑假时间长,节假日多,待在家的时间自然就多些。
我来自湖北的大别山区,寒暑假时,儿子、老婆也会经常过来住一段时间。因工作性质的缘故,我平日里早出晚归,休息和工作时间又不固定,有时候,我们两家一周也见不到一两次。
百里无同风,千里不同俗。毫不例外,我们生活习惯也有差异,两家生活习惯上最大不同的就是:早餐我必须吃主食,并且以米饭为主。从我记事时起,我们乡下老百姓白天要下地干活,所以一日三餐都一样,都得炒菜煮饭吃。这生活上的习惯,我带到了申城来,并且因我工作性质的关系,中、晚餐时间也不固定,所以早餐对我就有一定的重要性。李先生是北方人,以面食为主,烧起来方便些,她俩还都会做饭菜。厨房大部分时间都被我占用了不说,锅碗瓢盆奏出来的交响曲还不时打扰着他们。
记得我们刚住进来时,有好几次,我烧早饭吃,吃完又得赶时间去上班,电饭锅洗不出来,怕把锅的镀层弄坏了,就用水把锅泡着,放在那里。等我下班回到家时,他们每每都帮我把锅洗了,还把我弄得满地狼藉的厨房和餐厅打扫得干干净净的。
李先生看到我电饭锅经常洗不出来,还告诉我一个受益匪浅的生活小常识。烧饭时,等电饭锅跳闸后,先把电源拔掉,让它自然冷却七八分钟左右,再去盛饭吃,这样又不粘锅,锅又好洗一些。到现在每当我自己烧饭吃时,都用他教我的这方法,锅好洗,饭更香。
不是一屋人,不进一家门。我喜欢干净整洁,他家人亦如此,平日,我们把简陋的房子打理得井然有序,窗明几净,虽是租住房,回到租住屋,总有如归家之感。
我有时候回家太晚,拿起饭碗跟他们一起吃,虽然没有去过他们家乡,却让我吃尽西北风味;洗晒在阳台外的衣服,下雨时有人帮忙收;电灯、空调忘记关,有人问……我们虽不是一家人,却胜似一家亲。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分昼夜。时间过得真快,我们在一起租住了两三年时间,熟悉和适应了彼此的生活习惯,像一家人一样亲切。李先生夫妇因要回他老家去发展,离开了上海。他离开上海的时候,留了老家的地址给我,并再三叮嘱日后一定到老家旅游去,喝上他家乡老酒,吃上他老家土特产。
三四年过去了,我还没有时间去他老家那里旅游,也没有再见到李先生一家人,却经常想起那些生活小常识,时常想着西北的那些风味佳肴。
逢年过节,我这里总会收到李先生远在他乡的祝福!每年金秋时节,我总会收到从他家乡邮寄我的红透透的陕西红富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