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春树

文/明月沧海


一株冬天的树,兀立于荒野之上,风吹枝摇动,竟似萧冷了一个世界,霜落苍颜寒,好像冰凝了曾经的宿念。天空是低矮的,它的枯枝根根尖利,直刺着天脊。鸟儿的身影一飞而过,望着远去的尘迹,曾经的繁庶消失在冬的冥冥里,惟余苍茫的心绪,看上去色彩斑斓,看上去似有燃烧的火焰不绝如川。

冬天的树哦,我在夜色里遇见你,我孤独地处身于黑暗里,看见你在乌黑里大笑,看见你内心的波涛,汹涌着,似有春的疾雷,在歌唱!一下子击穿了这岑寂的荒原。醒来吧,千年不屈的心魔!从深渊里一跃而起,侵占她的身体,扭动着。哦,(冲毁大堤的洪流,野兽般呐喊,)撕开障蔽心灵的铁幕,我要一马平川。

(星子是多年前留在肌肤上的疤痕,壮丽悲戚)。望着这孤独的树,我的目光里注满愤怒,我的树啊,为什么把你封在冬的沉寂里,你本来拥有绿色柔美的长发,婀娜绰约的身姿,你本来属于春,而今只听见蝴蝶的呓语,看不见灿烂若霞的芳华,都留在记忆里了么?(漫天繁星啊,光滑肌肤上凄美的伤痕!)

我在高高的院墙内写诗祭你,也是祭自己。(周围是荆棘,我被捆绑在牢笼里)(我听见皮鞭抽击灵魂的声音,无知的卫道士嘲笑天帝)我在白纸上用血写下三个大字,我爱你!

鸟儿啊!请向远方寄去真理,是谁的就归谁,应抛弃的请抛弃!然后,让繁庶重归故里!让地火烧死这乌黑的夜色,让青春进驻骚动的肉体。

美丽的树啊,你与我不应只存在于思念里,要永伴于春天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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