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依然神圣!”知道这句话要比知道《白鹿原》还早些。那时候我还不是文青,叫语文的老师是个文青,他常常说起这句话,似有悲情。后来自己开始写作才知道了老师的心结。那时我并不知道这句后来自己内心也时常呐喊的话语竟然来自巨匠陈老口中。第一次知道陈老还是《白鹿原》。姥姥家炕头的壁橱里有一本已经没了封面的书,好奇拿来阅读,而被小舅严厉呵责。在小舅眼中这是一本成人读物,俗称黄书。因了小舅的呵责,我对这本书更是好奇暗中记住了书名努力寻找,但读物贫乏的乡间找书忒难了,更何况这本被大人定义的黄色读物怎可能轻易落在小孩手中。小孩的热情总是很容易消散,久找不见便放弃了。毕竟那时候我的梦想是成为发明家、物理学家,志在发明登天天梯与无线电力传输。
后来阴差阳错的成了一个文青,继而成为写手,再接着又以作家自居,从此走上了一条文学不归路。都说关中楞娃执拗,热爱上文学的我也不例外。这时我再一次接触到了《白鹿原》,当我第一次读完这本黄色读物,人生悲情莫名而生。在我的阅读生涯中,这是一本绝对占据高地的作品。已经不知道读了多少次,上个月因读完贾氏《极花》之后心里久久不能平静,遂想到再读一次《白鹿原》慰藉灵魂,谁曾想书未翻至一半,陈老却驾鹤西游。心中不免五味杂陈。
昨夜晚睡,一睁眼已经十点左右,打开微信朋友圈立刻被陈老仙逝的信息占据,心中第一反应是:这不是真的。随之,大量的新闻源确定,大量的作家都在朋友圈祭奠,我不得不信了。于是,我也发了这样一条朋友圈:
真是一个令人悲伤的四月天,虽然深知陈老久病,但一直不忍心他会驾鹤西归。这个月我重新拾起《白鹿原》在读,还未及一半却在这个阳光与平常无二的日子惊闻先生离去的噩耗。这是一个阳光与心情极不对称的日子,大师的远离给我们留下了伟大的文学遗产也让这个日子变得不那么平常。沉痛悼念陈老,惟愿先生一路走好。
期间,薛飞发来消息说:大师济济的年代正在远离我们。他悲伤大师年代的远离。我回说:我悲伤后继者似无人。他说:我辈当自强。
或许,这世上真的只有失去才能引起反思。曾几何时,陕西的作家们总在说三棵大树横亘眼前,所以幼苗难长成。然而,事实呢,我们仔细阅读路遥、陈老,以及平凹不难看出他们付出于常人的努力。我们生活得太过浮躁,耐得住寂寞,才能大气初成。
陈老故去了。难免心塞,好似心中一根柱石顷刻倒塌。我辈如何再树柱石,已经成了避不开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