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他是在大二的一个暑假,我陪着爸妈去参加一个亲戚的婚礼。直到现在,我都记得特别清楚,他那清秀的脸和健谈开朗的性子,让我只看了一眼就为他心动。
因为都是同一年龄段的,我们一桌人聊的很热乎,我还跟两个女生成为了好朋友。而他,因为他的幽默健谈和出众的脸,当然不出几分钟就跟大家打成一片。这次聊过之后,我们几个便成了好朋友,经常一起出来玩。
他的确是个很好的男生,阳光、幽默、擅长跟人打交道,对我们这些朋友都很好。他异性缘很好,但从没见他跟哪个女生纠缠不清,似乎在他心里就有一杆秤,他精准的把握着尺寸,不会跟谁超越了朋友的界限。只是渐渐的我开始发现,他对小玉却很特别,他跟小玉之间的互动比跟我们要频繁、暧昧的许多。比如,一起出来玩的时候他总喜欢抢小玉的东西惹得她到处追着他跑,我们一块玩只要有小玉的地方就有他,虽然他看似总是欺负小玉,但是只要小玉有麻烦他一定第一个出现。小玉是那种很讨人喜欢的姑娘,纯真可爱,也很会说话,所以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觉得他俩在一起是天经地义的。
他们俩的这种暧昧十分明显,于是有一天晴晴跑来问我:“你说他们是不是谈恋爱了啊?”我愣了一下,装作不在意的说道:“我哪儿知道呀,可能是吧。”让我没想到的是,原来晴晴跟我一样,她也喜欢他。听了我这句话,晴晴先是脸上一暗,转而便变得愤怒起来,她说:“我就知道,像小玉那种女生,最会讨男生喜欢了,她随便勾勾手指就能把男生哄到手了。”我说:“你也别这么说,也许他是真的喜欢小玉呢。我看小玉挺好的。”从那之后,我几乎成了晴晴的垃圾桶,她有什么不开心就来跟我说,而她的不开心,都是因为那个人。只是晴晴不知道的是,我也没有比她好到哪里去。
相比于我跟晴晴,他跟小玉过得好多了,没多久他们就在一起了,据说是小玉表的白。后来他告诉我,那天小玉跟他表白的时候,笑的特别明朗,他一下就看呆了,尤其t当小玉说出那句我喜欢你的时候,他心里更像是千万匹马在奔跑着,既激动又兴奋。他告诉我之后,我对小玉的羡慕又多了一层,除了很招人喜欢,她还这么勇敢。
他们俩在一起之后,秀恩爱自然少不了,尤其在我们面前。互相喂饭,互相起各种甜蜜的称呼等这种情侣都会做的事他俩都会做。最重要的是,自从跟小玉在一起,我发现他脸上的笑容都比以前多了许多。而他不知道,在他们的甜蜜背后,晴晴很心酸,我也是。
我记得,那是我最难过的一次。因为那一次我亲眼看到了他们俩住在一起,我知道,现在的社会情侣住在一起已经不算什么,但我还是好难过。我一直跟在他身后到了他们租的房子门口,他进去之后我一个人在门口站着。我听到了屋里小玉爽朗的笑声,我想他一定又说了什么逗得小玉这么开心吧。直到我听不到里面的动静了才转身离开。
一个人走在马路上,我心里特别明白,我跟他根本就不可能,正因为太过明白这一点,我的心钝钝的疼着。
临近毕业的那一年,事情突然发生了变化,他们同大多数毕业的情侣一样面临着两地分居的情况。也许因为两个人都太过倔强,也许因为小玉不够爱他,总之他们选择了分开。
那一年,他过得很颓废,我从没见过阳光开朗的他会有那样的神态。他开始不停的抽烟、喝酒,好像少了这些东西他的生命就没法维持下去一样。本来我不想在他们刚分手的时候选择向他坦白我的心迹,可是他太堕落了,我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办法让他醒过来。那天,我看着又喝得一塌糊涂的他,扳正他的肩膀,让他也直视着我,我冲他吼着:“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啊,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样让那些喜欢你的人看了有多难过,多失望啊!”他看着我,没说话,似乎在惊讶一向好脾气的我怎么会突然发这么大的火。我接着说:“我喜欢你,没错,我早就喜欢你,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我喜欢了你整整三年,可惜你从没注意到我,你的心里眼里只有小玉。我那个时候很羡慕小玉,我觉得她不仅长得好,性格好,最重要的是她得到了你的爱。其实我也想过,如果我当初像小玉一样勇敢的说出了自己的心思,也许你会注意到我一点吧。在我眼里,你一直很优秀,是个很有担当有责任心的男生,可你看看你现在,你根本就对不起那些曾经喜欢过你的人。”
我乱七八糟说了很多,倒没真正想着他能立马从小玉的影子中走出来转而喜欢上我,不过从我说完那些话之后他倒是有了一些改变。不再抽烟酗酒了,开始出去找工作,脸上也有了一些笑意,我欣慰的把这归为自己的功劳。
只是那天晚上让我没想到的是,在我去他家边为他收拾房间边唠叨他能不能不要总乱扔东西的时候,他突然跟我说:“那以后我的房子都由你来收拾啦。”我一愣,扭过头去看他,他冲我笑了一下,那个笑容成为以后很多年只要我想起来就会心跳加快的原因。
我想,我们大概是在一起了吧。我们也像大多数情侣一样做着情侣都会做的事,他会送我回家,会给我买礼物,也会在我工作失意的时候安慰我逗我开心。只是不同的是,我看到他偶尔会拿着手机发呆,里面是他以前跟小玉的合照;整理房间的时候发现以前小玉用过的东西,他还是会发呆好一阵儿;而且,即便在别人眼里我们很恩爱很般配,但我再也没有在他脸上见过他那时对着小玉的笑容,他的笑意好像总是不达眼底,当他抽烟的时候,我知道他在想小玉。
渐渐的他的工作走上了正途,有了稳定的收入,身边也开始有各种美女围绕,而我明白,我也该离开了。并不是因为我嫉妒或者恼怒,而是我知道,我没法走进他的心。他该去找一个像小玉一样能走进他的心的女生。
当我拉着行李箱离开那个城市的时候,心里突然很坦然,这场长达六年占据了我大半青春的喜欢,终于,落幕了。
你尽管幸福,我,还是选择退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