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好诗|木心|请扶持我,我已衰老,已如病兽,请扶持我

木心

《大卫》

莫依偎我
我习于冷
志于成冰
莫依偎我
别走近我
我正升焰
万木俱焚
别走近我
来拥抱我
我自温馨
自全清凉
来拥抱我
请扶持我
我已衰老
已如病兽
请扶持我
你等待我
我逝彼临
彼一如我
彼一如我

作者:木心

人间诗话

说实话,我并无意推崇这样的诗歌语言,木心先生被称为五四文化的遗腹子,对于古典诗歌的革新主要体现在内容,精神和表现形式方面,与八九十年代朦胧诗的西化倾向不同的是他基于“自然”的东方属性在现代诗上进行了很多的探索与尝试,但其中的情感内核却被赋予了同样的张力表达。

从全诗的第一人称切入,“我”,难得让人沉重。 圣经说:我灵愁苦,要发出言语。我心苦恼,要吐露哀情。而衰老无所有,回顾也是一味苍茫而冷静的解药,此中四境,首尾咏叹,脆弱和倨傲仿似隐秘哀愁,理想主义虽然在公众场合面不改色,私下则俯视双脚踏在梦幻中,其实倒是已经醒了,乃至清凉自全,俱焚的火滚出数年旧梦,冰凉的冰结出几夜欲海,或别或来,已是中年人最后的诚恳。我们琢磨苟此世卑污耻辱一日尚存,可怜,轻声,莫醒,与这反复的刻薄相证相契。

在此情境下,我不由得想起他说过的“所谓深渊,跃下,便也前程万里”,如此的矛盾性在冰火交融之处把个人的理想主义表现的淋漓尽致。

这木头的心啊,迟早是要被暮色点燃,既氤氲出暖和希望,也烧作光明的渣。

从技法学习的角度,我更推荐《五岛晚邮》,但也不妨碍这是一首脱离了文字构架束缚的佳作,况且诗歌不仅呈现哲学,也负担着旷古烁今的艺术继承。

作者:煮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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