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班级》

（校园短剧连载之五，潺湲林涧2009年出品）

（五）流浪动物基金会

（场景一）校门口

校车到了。大家陆续下车。

明远：“马老师，我想去给我父亲买药到邮局寄回去，学校还有事吗？”

马：“噢没事了，学生们春游结束就回家，不集中了。”

明远：“那我走了。”

学校传达室门口，小狗被春游回来的孩子们里三层外三层围着，要看这个英雄。

小狗却被这么多人吓坏了，缩到墙角。

门卫伯伯叫孩子们退后退后，以后小狗就寄在他这里，下课时间可以来看。

杨杰从卫生间出来，问迎面来的的雪阳和小雁：“小狗呢？”

雪阳：“我们也要三急，把小狗Cathy寄在门卫了。”

杨杰赶回门口，扒开人群。

杨杰护着Cathy：“这是我们班的狗，只认二班的人，你们叫它不出来的。”

黄斌不服气地说：“那是我家的狗，最听我的，不信你看它认不认我。”

他蹲下来叫缩在墙角的小狗：小三出来。

没有得到回应，大家哄笑。

黄斌羞得红了脸，拿出如今归他用的雪阳的MP4：“小狗原先就是我家的，是后来二班的人用MP4换走的，看，就是这个MP4，美国进口的。”

很多人围上来看这个稀罕的MP4。

杨杰伸手就抢，黄斌挑衅地说：“想要看可以，把狗还给我！”

“凭什么！”杨杰推了黄斌一把。

晓雁和雪阳从卫生间出来。

晓雁：“你是用MP4押的呀。”

雪阳：“我正在攒钱赎回来。我每天都把钱带在身上，每天都数钱。”说着把装着硬币和零票的塑料袋拿出来：“还差十六元就够了。”

晓雁立马掏出了一把钱：“走，现在就去还给他们钱！”

没等她反应就拉着她往门口跑。

那边，杨杰和黄斌已经打起来了，已经有人去叫老师了。

（场景二）教师办公室

马老师：“打架？我已经说二班的事我不管，叫他们班主任自己去管吧。”

报告人：“可是偏偏这时二班两个班主任都不在。”

马：“叫五班班主任王老师前去处理。”

王老师从门前匆匆走过，马老师看了一眼，马老师还是后脚悄悄出来了。

他在二楼往下看，看见两个孩子已经被王老师拉开。

（场景三）操场

杨杰没有受伤的迹象，只是衣领歪着，黄斌鼻子留着血，哭着向王老师告状：他抢劫！

白晓雁挤进人群：“这是一佰元买狗的钱，把MP4交出来。”

黄斌不肯，说这是家里卖狗给他的，要么把狗还他。

王老师做了一个宣判：“杨杰打伤了黄斌，要赔偿医药费，叫父母来。”

林雪阳站出来说：“这是因为她引起的，不要叫父母，要陪多少钱？这里一百元够不够？”她准备赎回MP4的一把钱交给王老师。

黄斌说可以，够了。

王老师拿过一百元交给黄斌：“以后不要再动不动就打架，有事找老师！”

这一切都被楼上的马老师看在眼里。

（场景四）黄斌家

黄斌回家了。

妈妈看见他脸上的伤，大呼小叫起来，问是谁打的。

黄：“杨杰。”

妈妈还在大呼小叫：“要他赔钱。”

黄斌把本来想自己收起来的一百元拿出来：“已经陪过钱了。”

妈妈：“一百元？太少了，我要找他班主任，找他父母。”

（场景五）学校门口――马老师办公室

妈妈拉着黄斌来到学校。

门卫边走边说：“老师都下班了，只有加班的马老师。”

马老师：“你们打架就为了这个MP4？这个到底是谁的啊？”

黄斌：“是我的。”

马：“是你这个妈妈买的？”

黄：“不是。”

马：“那么是爸爸买的？”

黄：“不是，是二班林雪阳要小狗，说了一百，她没钱，就用它换。”

马：“今天你收了多少钱？”

黄妈妈：“一百。”

马：“那你这个就没理由不还了。”

黄斌妈妈：“怎么乱乱的，我找班主任说。”

马老师：“班主任的电话告诉你们，你们自己去找她。”

妈妈当场就给阙老师拨了电话。

电话另一头阙老师：“杨杰又打人了？不过不是什么新闻，我会马上给杨杰父母通个七，叫家长主动去慰问一下，具体明天上班由贾老师负责协调。”

（场景六）黄斌家，晚上

黄斌妈妈：“那个段长太不讲理了，我等着看明天班主任怎么处理！”

老黄：“这事别再闹了，见好就收吧。“

黄妈妈：“诶你平时都不让人的，这次怎么了？咱们儿子被打，好像还是咱们理亏似的？”

老黄：“都是你那个儿子，拿着那个MP4出去显摆，我不想闹大！传出去说咱们骗学生东西，以后还要做生意呢！”

（场景七）第二天上午，教师办公室

明远抱着一叠作文来到，坐下看。

阙老师进来了。

明远：“我从语文课收上来全班的作文，写春游的，有些不错。”

阙：“语文教研组下午召开作文教学讨论会，希望你也参加。”

小贾：“好。”

阙老师：“还有一个事你处理一下，杨杰抢人家东西，把人打伤了，两家的家长已经被叫来了，杨杰妈妈赔了医药费，已经平息了，但是杨杰态度不好，你找他谈个话、教育一下。”

 明远：“正好，我今晚要去他家家访。”

阙：“ 今天要讨论作文教学和市里作文大赛的辅导工作，希望你参加，也在最后冲刺阶段出一把力，杨杰那个事下课找他谈一下就可以了，叫他毕业前不要再打架，家里赔钱本身对他就是教育，赔偿的事他家长很好商量，我们不要太介入。”

“我料定杨杰在家里一定会挨打：“如果不和家长沟通，杨杰不会理我的说教，我上门去救他，他才会认我这个人情。”

（场景八）教室

学生们打闹着，小雁正在背那篇开幕式的稿子。

雪阳凑过来：“这句这样读，不要一段一段停，这样-----“她示范了一遍，小雁跟着读了一遍。

晓雁：“我觉得这样容易多了，不如你一句一句都带我，这样快多了。”

雪阳：“放学我教你。”

（场景九）语文教研室

阙老师：“按照校内预赛的结果，全市电脑作文大赛二班选白晓雁去，她的文章结构好，符合龙头猪肚凤尾，而且词汇丰富用词华丽。包括今天的课堂命题作文《我的好朋友》，结构也是无懈可击，符合人物有性格、有细节的要求，挑不出毛病，这个学生是稳定的高分得手，但缺点是文体不够灵活，要辅导她多学几类文体，应对比赛不可预料的题目。”

明远：“晓雁今天作文写的是林雪阳，不过我觉得，她没有写出实际中的感情，有一点八股，我很了解她们的感情，倒是这篇作文，不知阙老师觉得如何？”

阙接过来看着：“林雪阳？她交来的不是议论文，夹杂着几种不同文体，先出来一首诗，基本离题；诗后开始议论朋友的作用，朋友的种类，然后说最好的朋友是孤单的时候遇到的朋友，接着就洋洋洒洒写她的狗，文章没有结尾，这篇作文完全不符合作文规范，”阙老师很不以为然地放到一边：“这首诗可能哪里抄来应付的，这简直不是作文，不过这个学生有特殊情况，中文基础不好，你不要去太为难她。”

明远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我是想说，如果不从作文考试要求的角度看，这个学生其实有很强的写作功力，她的视角和别的学生不一样，很真实，我想我们平常是不是可以尝试换一种作文模式，让学生不受框框限制，自发想像。”

阙老师扶着眼镜看了他良久：“这样的话，不要办学校了，我们这些教师的任务，就是教学生怎样写作，你说是框框，文章没有结构还是文章吗？没有规矩就没有方圆了。我了解，你是想改革一下，激发一下想像力，但是我们的首要任务，是教会他们怎样写出符合规范的文章，他们还小，不能太鼓励发散思维，还是要先培养规范。这也是家长的希望，我们另搞一套只会吃力不讨好。”

（场景十）杨杰家，晚上

门外，明远听到杨妈妈的声音：“说，你还敢不敢了！”

沉默。

“说！”

沉默。

听到打屁股的声音了，可是没有听见杨杰的哭声，却听到杨妈妈叫着打死你，看你还敢不敢。

明远开始敲门，竟没有被听到。

杨杰：“我反正坏透了，你们以后不要管我了------”

杨杰开始哭了，估计妈妈下手不轻，明远把敲门声加大，里面终于听见了。

一阵骚乱之后，杨妈妈开了门。

杨杰站在一边，对明远横眉冷对。

杨妈妈倒茶给明远，手还是发抖的。

明远叫杨杰过来坐下，他不理睬，把脸转向一边，明远走到他面前：“你妈妈因为你赔了人家钱，你不觉得对不起家里吗？”

杨杰：“我干脆没他们，也不要去赔那些钱！人家就因为我们家有钱，才要那么多，我干脆没这个家就好了！------”他边哭边叫。

妈妈的声讨加进了杨杰的哭声：“你以为我喜欢有你这个儿子？从小没一天省心！我是没办法，有地方去你立刻就滚吧！” 接下来开始数落儿子的罪状。

明远：“杨妈妈消消气，让我和杨杰谈谈好吗？”

杨妈妈摆摆手，擦着眼泪。

明远：“杨杰，我们到你的房间说几句悄悄话吧。”

（场景十一）晓雁家

雪阳正在一句一句带着晓雁读那篇稿子。

晓雁妈妈在客厅对晓雁爸爸说：“林云女儿音色真是不错，光听她的声音还以为是个清秀女孩呢，跟她傻乎乎的长相真是不配套。”

爸爸：“你别这么说人家孩子。”

晓雁：“我这是夸她，又不是说她不好，嗨，上帝还是公平的啊。”

晓雁爸爸：“我看这孩子对小雁挺好，一句一句这么纠正，这样一场下来，晓雁英语的发音会提高很多。”

晓雁妈妈：“我要小雁跟她玩，图得也是这个。”接着又道：“这次雁子在艺术节开幕式上展示得好，上英语中学应该就稳了。”

爸爸：“学校考试三A那一关如果没过，这些都没用，今年禁止破例。”

妈妈：“我知道，所以我叫她全力以赴，与考英中无关得活动都不要参加了，可是今天听说学校又安排她去参加作文大赛，我准备明天给班主任电话要求不去了。”

雪阳和晓雁从小房间出来。

雪阳：“阿姨我要走了。”

晓雁妈妈：“要走啊？谢谢你啊雪阳，你的英语这么好，晓雁很崇拜你呢。”

雪阳：“别，我妈妈说，我英语好其实不是我的本事，要是晓雁也像我一样在美国待上几年，也会很好的。”

雪阳：“你真谦虚，以后多帮着晓雁。”

雪阳：“我会的，再见。”

（回场景十）杨杰家

明远帮杨杰擦着眼泪：“你这么一说，我全明白了，可是为什么不和妈妈解释呢？”

杨杰停了哭：“不想解释，反正只要是老师告状，从来，解释都没用的。”

明远说：“你是帮同学主持正义，是好的，但是你采取的方式给自己抹了坏名声，你不觉得本来可以做得更好一点，也就不会挨打了吗？”

杨杰抬头看他，他接着说：“你本来是英雄，可是却成了抢东西的坏蛋，抢，是可耻的，你不知道吗？妈妈打你，就是为了让你知道这个道理，否则你长大了就会吃更大的亏。”

杨杰：“那要是你，就让他不还吗？”

明远：“我要是你，就等一等，去他店里找他父母要。”

杨杰：“那就更要不回来了，我又打不过他爸爸。”

明远：“除了打架，你就没有别的本事了吗？你怎么知道就要不回来了？你认为自己谈判能力不行？那还有会谈判的人，为什么总单枪匹马做事呢？而且老是用武力，这是最低级的手段啊。”

他低下了头：“我是没有别的本事。”

明远：“如果你让有本事的人和你一起，就变得强大了，包括你妈妈，妈妈是爱你的，以后遇到这种事，应该跟大人解释，也要相信你的好心是能够得到大人支持的，应该请大人帮助你。”

（场景十二）晓雁家

明远敲门。

开门得是晓雁妈妈。

明远：“我是晓雁的副班主任，来家访的。”

妈妈：“请进。”一边倒水一边说：“正好，我也想找你们，晓雁这个学期不想参加作文比赛，希望学校换个人吧。”

“为什么？”

“她这学期学习任务很重，加上还有艺术节开幕式的任务，其他的活动最好不要再加给她了，负担太重了。”

“您认为，参加作文比赛，会是负担？”

“每次作文比赛，晓雁都投入很多时间，要事先准备很多很多范文，因为她从来都不想失败，所以做什么总是全力以赴，可是这回她自己也觉得，一边要确保毕业考进入年段前四十名，以便入选英中考试，她感到压力很大。”

（场景十三）语文教研室

阙老师：“什么？晓雁不愿意参加？”

明远：“是的，她妈妈说，不能再给晓雁负担，她还要参加艺术节开幕式。”

阙：“她现在是看不上这种比赛了，也好，机会给别人吧。”

明远：“换雪阳去参加如何？”

阙老师：“她？我不同意，这次选拔学校代表已经在校内挑了一遍，由年段赛、校内赛选出来的，这样不符合程序。”

明远：“现在时间很紧迫，恐怕也来不及走程序了，我们可以不拘一格一次吗？”

阙老师勉强同意让雪阳试一试：“比赛只有一周时间了，确实，现在叫谁都未必愿意去，只能找人顶替了，那就让雪阳顶替吧，好在是电脑写作，可以掩饰错别字问题，不过要给她突击辅导一下写作格式，做一点规范训练。”

明远：“我担心，是不是不要用我们的常规训练来指导她，要求太高会使她失去信心的，如果您觉得我可以，我来辅导吧。”

（场景十四）操场

马老师后面叫住明远。

马老师把MP4交给了明远。

明远吃惊地：“马老师？”

马：“这本来是谁的就还给谁吧。”

明远：“杨杰打人的事我已经找他谈过了------”

马：“那个事啊，我觉得他没错，对小流氓习气就得以毒攻毒，我最讨厌恃强凌弱。”说罢走了。

明远拿着马老师递给他的MP4，看着他离去的驼背身影，感慨。

（画外音）发现马老师吃软不吃硬的个性，他其实是爱护学生的。可是马老师，你为什么不给学生自由饮用教师的开水呢？就因为是教师空间，就要设下鸿沟吗？为什么要让学生怕你呢？

（场景十五）大学操场

雪阳正在带着小狗跑步。

明远叫住雪阳。

雪阳：“贾老师你怎么来了？”

明远拿出了她失而复得的MP4。

雪阳惊喜地接过来：谢谢贾老师。

明远：“你应该谢谢马老师。”

雪阳：“马老师？”

明远：“你觉得不像是马老师做的事？”

雪阳：“我是觉得，马老师一直都不喜欢我，不会帮助我。”

明远：“其实马老师是有正义感的，我们每个人如果能多看到别人优点，自己也不会不开心了。”

雪阳点点头。

明远招呼她：“我们坐下聊一会儿。”他们在看台上坐下。

明远：“你妈妈给你的书，有没有一个成语叫内方外圆？”

雪阳：“有，妈妈给我解释说这个成语就像中国人的性格。”

明远：“很对，你想如果我们都能用圆的外表与别人相处，不是可以减少冲突吗？把自己的个性放在里面，不等于没有个性，如果你是外面凌角很多，里面又没有自己的信念，就错了。”

雪阳：“你觉得我里面没有信念吗？”

明远：“你刚才说马老师不喜欢你，就应该不会帮助你，你在乎马老师喜欢不喜欢你是吗？”

雪阳：“我也不知道，好像对谁都会在乎这个，我不喜欢数学课，不知道跟这个有没有关系。”

明远：“因为你觉得这个老师不喜欢你，你就不学这科了？那为什么你不怕戴老师呢？”

雪阳：“英语课我是，可能我是觉得自己有实力，就不在乎老师的评价了。”接着补充：“数学课不一样，以前，因为马老师上课总说头脑差的学生难的题目就做不出来，每次数学作业里的C类题，我都做不出来，我想我是头脑差的学生，也不合适学数学，就希望快点到高中文理科分班了，就可以扔掉数学了。”

明远：“数学可以不学很深，马老师的难题可以不会做，但是你不能这么早就想着扔掉数学，你想想你为什么会被店老板骗走MP4？就因为你不会用数学头脑思维。”

雪阳：“贾老师是说，数学课是智商训练课吗？怪不得旭东那么聪明，这次奥数比赛他又选上了。”

明远：“其实每个人都可以有机会试一下自己是不是可以做选手，你想吗？”明远见她呆呆的，忙补充道：“当然是自己的强项，对你来说，不是数学，是作文。”

雪阳：“我作文不好。”她低头说明：“昨天课上是因为，我想得很散，一会儿想Cathy救我们，又想杨杰帮我抢回MP4，到快下课，时间不够了，就把心里的感觉写了一首诗，然后就乱写------”她以为老师是来批评她的，低着头：“我以后不乱写了。”

明远读出了她写的头两句诗：“明天我要飞去很远，忘了回家路，妈妈说过世界很大很大，青青草地是我家------”

她慢慢抬头，接了后面的：“只要有你和我一起飞，到处是我家，夕阳西下听我歌一曲，伴你花丛中飞舞。”她的眼睛闪着兴奋：“老师，我想给《红蜻蜓》重新填词，我只会唱英文的，我想自己用中文写一段新词，你觉得这几句好吗？”

明远：“好美的感觉！挺好，等你把歌词写完了，这歌一定会更好听！”明远确定这是她的原创，鼓励她：“你自己以为作文不好，所以你每次也都是随心所欲地写，这使你可以从心里倒出来别人没有的好东西，但就像你说的，倒出来的东西不知怎么编排，成了乱写，就像你买回好菜却不会做菜一样，只要你学会怎么整理，就很棒了，老贾来教你，今天就是要告诉你：学校决定让你参加全市作文大赛。”

雪阳蹬大了眼睛。

（场景十六）晓雁家

晓雁在翻箱倒柜。

妈妈：“你干什么呢？”

晓雁：“我找出几本书，那些范文给雪阳看。”

妈妈：“是雪阳比赛，你这么激动干嘛？你要做好自己的事，开幕式不要砸了。”

晓雁没理妈妈的话，抱着书往外走：“妈，我上去给雪阳。”

妈妈在后面说：“你把书送上去就可以了，不要再去做辅导员了，要这样还不如你自己去比赛呢。”

晓雁：“妈，我就回来。”

（场景十七）雪阳家

雪阳开了门，泪眼汪汪的。

晓雁：“怎么了？”

雪阳：“小狗被带走了，是居委会和城管的人来过，说要把没证的狗都收到收容站去。”

晓雁：“那咱们给它办个证吧。”

雪阳：“我问过，办证要好多钱，我正在想着把书啊玩具啊摆个摊子卖了，可也卖不到那么多钱啊。”

晓雁：“你别哭，我想想------诶，你不是说美国的学校到毕业的时候，毕业班的学生就可以把校服卖二手吗？我有三套呢。”

雪阳：“那也不够啊。”

晓雁：“你没明白啊，我是想发动大家都捐出来卖，我们每人都有旧校服，有的都还很新就小了呢，明天我就在班上说去。”

雪阳“可要卖到什么时候才够钱呢？Cathy要等多久才能回家呢。”雪阳一脸伤感：“我想星期天去看它。”

晓雁：“这个星期天你不是作文比赛吗？”

雪阳：“那就------星期六去。”

（场景十八）收容站

雪阳打着雨伞来到了收容站。

她通过管理员找到了Cathy：一群狗在争抢食物，Cathy退缩着，独自在屋檐下看着雨发呆。

管理员进去喂食了，回头说：“要不要一起进去？”

雪阳退后一点：“别让它看见我，那样它会更伤心的。”

她蹲在一边看着。

管理员出来了。

雪阳问管理员：“一天喂几次呢？”

管理员：“一天一次。”

雪阳：“那怎么会够啊？”

管理员：“我们经费很少，有喂就是为了他们不要吵，如果有人领养它们就离开这里。”

雪阳：“如果一直没有人领养呢？”

管理员：“没人要的最后老弱病残的就实施安乐死。”他看了一眼雪阳：“这已经很人道了，外面还有流浪狗只能就地捕杀呢。”

（场景十九）公路上

雪阳坐在改革汽车回城里，突然发现了路边的一幕。

几个执法人员在用棍子围打一只流浪狗。

雪阳探出头回望着，直到司机提醒她不要把头伸出窗外。

车里的几个大人也看到那一幕，却是众口议论着狗的不是：

乘客A:“这些狗实在要管，我们家楼上那只，晚上吵的人没法睡。”

乘客B:“我们小区有一只被主人扔了，天天在小区游逛，我下班都不敢走那条路了。”

（场景二十）作文比赛现场

考官：“打开电脑后，每个选手会随机抽到不同的题目，请开始。”

雪阳面前的屏幕出现了题目：《对不起》。

她的脑海里还是小狗在屋檐下悲伤的神情。

她开始敲键盘。

（画外音）雪阳又一次与众不同，用的是抒情文体，写的是与小狗的对话，最终获得了二等奖。

（场景二十一）教室

早读时间，仍然是追打的混乱场面。

晓雁：“巴达兽报复刊了，快来拿噢！”

杨杰停止了追打：“又有报纸了，给我一份。”

朱旭东已经在念了：“班长倡议书：成立流浪狗基金会，号召大家捐旧校服义卖。”

（场景二十二）中午，校门口

白晓雁和林雪阳在校门口摆起地摊。

地摊上有玩具、书等，还有她俩的旧校服。

有家长拿起旧校服看着：“多少钱？”

晓雁：“十元。”

家长：“五块钱怎么样。”

雪阳和晓雁互相看看，对那家长点点头。

那家长丢了五元钱，拿起衣服走了。

另外两个家长也过来：“我们也买，也五块钱。”

一会儿，地摊上东西只剩几件，校服卖完了。

雪阳捏着手里一点钱，沮丧地叹了一口气。

杨杰抱来了一堆校服：“我的校服？”

晓雁：“你这样乱乱的谁要啊？”

雪阳：“别卖了，也没有人愿意捐了，我们卖不了几个钱的。”

（场景二十三）教室

雪阳：“这是买东西的钱，才这点-----怎么办呢？”

晓雁：“下午只有杨杰拿校服来。”

朱旭东来了：“晓雁，中午校服卖得好吧？”

晓雁：“猪头，你的校服呢？”

旭东：“我的在我妈那里管着呢。”

杨杰走过来：“你可不要说，你是拿不到所以不捐了吧。”

旭东：“你别这样看我，我还真是拿不到，我觉得吧，校服是家长管的，家长不爱狗，就不会捐出来，如果没人捐校服，明天就没得卖了。”

雪阳：“算了，旭东说的对，人家家长干嘛捐校服啊？没用也放着啊。”

旭东：“我有个主意。”

杨杰：“快说！”

旭东：“咱们要让家长感到有好处，就会拿出来了。”

晓雁：“怎么好处？”

旭东：“咱们卖的钱，和校服的主人分，就有人拿来了。”

雪阳：“都只卖五块钱了，还怎么分啊？”

旭东：“五块？怪不得一下就没了呢。你们想想，我们买新的要一百多啊。”

晓雁：“我明白了，咱们把价格提上来，我去重新写一个倡议书。”

（场景二十四）校门口，放学时间

地摊又摆上了，多了一点东西，还有三套旧校服。

晓雁贴着倡议书。

有家长来问校服：“我要这个小的，一年级穿的吧？我孩子一年级的，多少钱？”

晓雁要开口，旭东抢先说话：“您看着办吧。”

家长：“三十吧。”

旭东：“加一点吧。”

家长：“就三十，很旧了，膝盖还有点破呢。”

晓雁：“行，就算我们给一年级小学弟的心意了。”

家长很满意地买走了，雪阳问旭东：“我本来只敢说二十元的，你真行。”

旭东：“这叫沉默是金。”

又有人来买地摊上那些小玩意了。

门口戴着训导员袖标的包老师看了她们一眼，回头向办公楼走去。

（场景二十五）校长办公室

阙老师和明远一起进来了。

阙：“校长，有个好消息给你通个气，我得到消息，二班代表我校参加的市里两项竞赛都得奖了。”

校长：“是吗？叫大屏幕公告表扬一下，是哪个学生？我这就打电话。”

阙：“朱旭东的奥数竞赛得了全市第三名，林雪阳的电脑写作得了二等奖。”

明远：“我还建议，林雪阳获奖那篇作文张贴给大家看一看，我已经打印出来了。”

阙：“不是有校网吗，不用贴了。”

包老师进来：“阙老师也在啊，您去看看您班上的学生在干什么吧。”

阙：“怎么了？”

包老师：“在校门摆摊子呢。”

校长：“卖东西？”

包：“卖别的也就罢了，还卖校服呢，还没有毕业就不要校服了，对学校也太不敬了吧。”

阙老师叫明远：“小贾你去看看。”

（回场景二十六）校门口

      地摊买卖继续做着。

明远看到了这一幕，退到一旁观察着，没有阻止。

杨杰走过，明远叫住他：“她们在做什么？”

杨杰：“我们做了一个流浪动物基金会，大家捐出没用的东西，卖了钱，可以给雪阳的小狗办狗证的。”

明远：“知道了，你也去帮忙吧。”

杨杰：“是挺好玩的，现在就是发愁怎么让家长多捐旧校服，旭东已经想了一个办法，卖的钱给校服主人分一半，已经有人感兴趣了。”

明远：“你快去吧，又有人拿校服来了。”

杨杰跑开了。

明远打开手里雪阳的获奖作文，琢磨着。

明远来到复印店：“这个给放大复印五份。”

明远拿着放大的雪阳的作文在学校布告栏和校门口张贴。

有学生和家长围过来看。

雪阳发现了这一幕，过来一看，果然是她的文章，脸上不高兴的神情。

（场景二十七）晓雁家

晓雁背着那篇稿子。

妈妈端来点心：“雁子，吃点银耳汤吧。”

晓雁：“妈我不饿。”

妈妈：“你感冒啦，雁子你要保护好嗓子噢。”

晓雁：“我知道。”

（场景二十八）雪阳家

雪阳闷闷不乐地做着，妈妈推门进来：“阳阳，听说你的作文得奖了，给妈妈看看吧？”

雪阳：“妈妈。我写的时候很开心，可是不愿意这么多人看。”

妈妈在她旁边坐下来：“你不喜欢别人看见？如果你的感受可以有人分享，不好吗？”

雪阳：“我跟小狗对话，是随性写的，心里很舒服，可是众目睽睽下，很不自在，可是老师把我的文章贴在墙上了，我不知道我不高兴对不对。”

妈妈：“孩子，如果你真的不喜欢，可以跟老师要求拿下来，这是作者的权利。”

（场景二十九）学校

雪阳绕过布告栏前围着看她作文的人群，上了教室办公室的楼梯。

她找到贾明远：“贾老师，请把我的作文从墙上拿下来好吗？”

明远：“为什么？”

雪阳低着头：“不喜欢这么多人看我的文章。”

明远：“我理解，那是你和小狗的悄悄话，不喜欢被别人这样打扰。”

雪阳点点头。

明远笑眯眯地说：“我可以马上就拿下来，但是如果由于你的文章，引起很多人来爱护狗，爱护动物，你还要学校拿下来吗？”

雪阳：“会有、这个作用吗？”

明远：“你自己去看看。”

（场景三十）教室门口

明远和她来到教室，白晓雁和朱旭东正在收着大家送来的旧校服，一边登记着。

有的开了卖价：“我妈妈说如果低于60就别卖了。”

晓雁：“放心吧，我们按照您的价格要求，如果卖了，让你们得到六十的一半三十。”

有的说：“不要开价了，我爷爷说，就送给《对不起》里面那只可怜的狗了。”

黄斌也来了，抱来一叠旧校服，放下就走。

白晓雁在后面叫着“还没登记呢”。

杨杰笑她：“他不留名就是要捐嘛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叫什么。”

他们看见贾明远和雪阳进来，高兴地指着一落的旧校服：“我们收了三十多套了，估计明天还有。”

贾明远：“差不多就告一段落，准备早读了。”

阿毛来叫明远：“校长叫你去一下。”

（场景三十一）

校长：“我听说你在支持学生们做生意。”

明远：“不是做生意，他们在建立一个基金会，资助流浪动物的。”

校长：“你不要说了，我都知道了，我承认这是一种爱心，但你要引导学生正确地爱什么，不是爱什么狗，现在人都爱不过来，谈什么爱动物，你不觉得这种爱心很空洞，很虚伪吗？”

明远：“校长，我想孩子们的感情是应该被尊重的，他们看到流浪动物需要帮助，就会这样救助它们，将来他们认识到希望工程的意义，他们也会一样去做的。”

校长：“如果把这个活动改成------希望工程义卖活动，明天学校可以通报表扬。”

明远反感地：“他们没有真的接触到希望工程，那是对于他们很抽象的一个工程，现在叫他们这样换个旗号，我觉得才会是教他们虚伪。”

校长生气了，站了起来。

明远：“对不起校长，我只是看法与你有差别，不是说谁虚伪。”

校长：“你说希望工程对他们很抽象？我们这么多年的教育，难道他们还抽象？我们投入的教育，难道都白费功夫了？你还年轻，不要随便标新立异，你今天支持学生摆地摊，是错误的，很多家长电话告状来了，这是考前关键时期，不要再这样耽误学生了。”

（场景三十二）少年宫

导演：“中间这段，今天再走一次场，特别是白晓雁那一场，声调太硬，最好流畅柔和一点。”

主持人：“下面由滨海市学生代表白晓雁致欢迎辞。”

晓雁上场了，开始背那段稿子。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导演：“还是不行，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音调平缓一点，不要那么高，重来！”

晓雁重新开始。

导演：“停，你今天怎么了，还不如上次，你的声音怎么了？”

晓雁：“有点感冒了。”

方主任：“我看不能让她再这么喊了，嗓子喊哑了就完了。”

导演：“你现在不要再练了，要赶快修复嗓子。你的语调不是太理想，如果加上这样的嗓音，就没法上了。”

晓雁：“万一嗓子好不了呢？”

导演：“你这倒是提醒，我们需要准备万一的替补，也好这几天排演也需要有人替一下，你好休息嗓子。”

晓雁：“我想推荐一个人，我每天都是她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