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的打开一扇窗——维修队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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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的好早,刚到五点亮色就从窗帘的缝隙中探进房间,把我从梦乡唤醒。推开晨窗,一股清凉凉的微风扑面而来,一缕光,灿烂了点点心情,一阵风,吹来了丝丝清凉。热烈的七月天,给个清凉凉的早晨,好惬意!

昨夜大雨淋湿了的地还盈水未干,今天却来个艳阳天。蓝蓝的天空点缀着几抹白云,如画家信笔勾勒,生动而神秘。自家阳台上茉莉花簇簇盛开,清风拂动散溢着醉人的芳香。坐到阳台的小凳子上,享受这一个人的清晨。手机滴滴有声,是维修队群里有人发消息。

前不久好友霞拉我进到群里,因为曾和她一样在维修队呆过好几年,一时间,有关维修队的往事姗姗而来。我结束知青生活的第一份工作就在巨化房产维修队,巨化是我的家乡衢州最大的国企,它也是一座生气勃勃的大企业城市。那时候,自我感觉算是我人生中比较明丽的一个阶段,丈夫考入大学,自己也告别了六年的农村民办教师生涯。虽然,初到维修队分配的工作是油漆工,但人在低处眼界却阔远,相信这只是暂时的,不会一辈子干油漆工,正如相信自己不会一辈子窝在农村。

如今再回想,不仅莞尔了了,但当初那份的自信,现在去回想还有感动自己的理由。

一切都是要过去的,无论是知青岁月,民办教师,还是油漆工。的确是过去了,不几年,我调到了办公室当了核算员,再后,便离开维修队。维修队的过程在我心里似乎已被淡忘,微信群的加入,有关维修队的往事又悄然浮现,此刻回想尚有淡淡的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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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产维修队,顾名思义就是修理旧房子的,那个年代提倡企业职工以厂为家,领导就像一家之长。维修队职责是为解职工后顾之忧,工作是为生活区的家属宿舍修墙补漏换玻璃……。原先的维修队没多少人,我们这一拨招工进去几十号年轻人,维修队大院一下就闹腾起来了。进了维修队大门,锯木头声音以及木工房机器的声响直刺耳膜,再往前,电焊工的火光四溅,管工坊的管子掷地有声,最里面的便是蒸饭的锅灶间。


维修队最贴心的就是这个蒸饭地,早晨上班大家带着饭盒子蒸饭,有家的带上钢精锅,这样中午回家只需炒菜就行,那年头还没高压锅,烧饭着实是件费时间的事。早晨,管工班旁边的水龙头挤满人,大家挨个等待洗米蒸饭。这个过程常有人相互调侃打嘴仗寻开心,非常热闹。管工班外头是电工班,油漆班,泥工班,还有架子工,钢筋工,电焊工……,维修队工种繁多,真正是五花八门。

办公室人员也是五脏俱全,调度,施工,核算,收银,仓库保管以及生活员等等,维修队的工作只是日常维修,所以每个工种也就没有多少技术含量,虽然各工各种都有老师傅带着,但几乎也少人去好好学习技能,年轻的工人们在此工作也算无忧无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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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过知青年代的我,较为珍惜来之不易这份的工作,工余时间大多时候会是用来学习。现在想想,若不是当年在维修队时期的努力,我不会有后来考上杭电工业会计专业的学习机会。记得有一次在家属宿舍楼配玻璃,看到哪家人的桌上有一本翻开的唐诗,正好是唐代杜甫写得《茅屋为秋风所破歌》,我一边去窗台上配玻璃,一边朗朗的背诵了起来。这家老先生惊讶极了,问你能背诵?我说,是的,还会背诵很多。


他和我聊起了唐诗宋词,见我也能聊出一些东西,非常高兴,说真正不简单。临走时他再三叮嘱,巨化有业余工大,你还年轻,应该去考学,且不可满足于有一份工作。后来才知他是职工大学的校长钱望珍。那一年,他负责编巨化厂史,还特来我单位借调过我。也许,他想给我这样的油漆工一个机会。只是那时我早已离开维修队,在园林公司做会计了。园林公司仅我一个会计,那里脱得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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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修队最着急的事就是发工资,发工资那天有好些“月光族”等在办公室门外,那时候工资是由办事员一统去财务科领回,然后分装在每个人的工资袋里,再有每个人签名领取。这过程繁琐且需要仔细不出差错。等的猴急在窗外一遍又一遍问,好了没,这么慢啊!的确有些烦人,等到办公室门打开,人就蜂拥而进,打头的几个几乎是跌进来的,令人啼笑皆非。


维修队开心的事就是有物品发放,巨化和其他国企一样,对职工几乎保养,生活物品经常派发,小到西瓜香蕉苹果,大到羽绒被羊毛毯毛线,过年过节的鸡鸭鱼肉更不在话下。维修队分东西的时候场面热烈而闹腾,有时候几乎倾班而出,大家伙累且快乐着。为分东西时引起小摩擦的事情常有发生,但是收获的快乐更多……。现在回想那些个往事,眼前还是热热闹闹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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徜徉旧事中,徜徉旧的时光里,彼时的人与彼时的事,皆已经远远离去。“想起一些人时,总感觉自己的生命是切成一段段的,每一段都和一些人联在一起。没有这些人,生命似乎也就苍白贫乏,没有着落。”回忆在维修队的岁月,诸多的人物不断在眼前更迭,油漆班的,泥工班的,木工班的,他们,还有他们……,脑海里的他们是那样的熟悉,当年他们的样子是那样的年轻。


生命走的再远也要回归原点,回忆,是生命过程的回放,也是我闲暇时候乐此不疲的一件事,回忆,无疑也成了我平淡生活里一剂不可或缺的调味。而有关维修队的记忆我却关闭了许多年,此刻在毫无准备的清晨里悄悄的为我打开了这扇窗,让维修队的往事在我眼前纷至沓来,实在感到欣慰。

离开维修队已经三十多年了。人生路上,和维修队交集,结识了那里好多人,且此生最好最纯的朋友也是维修队时代相知相识的。虽然,维修队的好些人现在鲜有来往,有些恐怕已是对面不相识了,但不会改变的是曾经一起共事的缘分。

安静时总想寻一份心心念念的净土安放自己,而思想的羽翼,任其去随着阳光和空气的芬芳无限伸展,将心清寂让身体慵懒,这样的一个人的内心非常充盈和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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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磨练人的心性,人到年老,于岁月已经隔着几重山水。终于明白,曾经,不管多么淡白,站在岁月的彼岸回望,那些你经历过的年月,那些你以为的沧桑磨砺,那些你曾经熟悉的人和事,不管它变成了多么泛黄,回忆起过往终是会让自己感动。

感谢在维修队的年月……。

                            轻衣闲人2019-0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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