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勾心斗角,没有领导不好。更多的是我对自己未来生活的思考(其实并没有,哈哈)。
作为校招生进入现在这家公司,经历了每个管培生都会经历的封闭集训、导师带教、述职汇报,很感激公司给予了这样的机会,让我在毕业后还能体会到在校时同组协作、共克难关的凝聚感;还能感受到整个部门一起为我庆生分享蛋糕的留恋情;还能感触于导师不遗余力悉心教诲的敬业心。
也许在快离开的时候回头看,有那么多记忆都是美好的,值得珍藏的。
人呀,总是自动过滤过程中的不开心,带走的点点滴滴,也要装填完满的回忆。
仿佛都是自己的一时冲动,平添忧虑。
而你不知道我在说出口之前夜夜辗转反侧,看到凌晨两点同事发来的消息,一面感慨于夜深难静,一面微弱地叹气。
既是心疼对方这么晚了仍在工作,既是悲于自己久久难以入睡。
这样的状态,持续着,快有10个月了吧。
直到最后,下班都成了需要偷偷摸摸避开同事视线的勾当。
我不怕加班,只是当加班变成一种理所当然,甚至自动被归为日常,在你高效率完成计划内工作准备下班时,突然被加塞“明早一定要完成”的事项时,心中那么多期盼,瞬间化为幻影。
我不怕见到领导微信上的问询,只是当这种追问脱离时间的概念,变成让你心惊胆战徒增压力的定时炸弹时,那些日常生活中积攒的点滴喜悦都无法再让你欣喜半分。
我拥有双休,它曾真实存在着,也曾溘然夭折。
有人说,这难道不是参加工作后的常态吗?为何不能转变心态努力工作?
我在一个语言不通的环境里一个人苦闷着。
除了工作,只剩下一个我。
偌大的城市,有我爱吃的美食,有我想逛的美景,有我憧憬的繁华,有我平淡的生活。
那些当时决定只身独闯的勇气和眼泪,早已分辨不清孰対孰错。
而我就要离开它了。
北上广没有眼泪,是我熬不过这漫长的磨合期了。
离开的理由可以有很多种,待遇、前景、环境、同事关系,哪怕快到期的租房,也可能成为最后一根稻草。
说来不过是,心,已经不在这个地方了。
所以才会在深夜闭目难眠,所以才会在说出“离开”二字后如释重负。
我不要在闭塞的空间里抑郁,我想在没有语言障碍的城市里捕捉夏意。
总有人问我,你家那么远,你也不在这里上学,怎么就选择来到了这里。我看着对方满脸的困惑和惊讶,只得回以一个微笑,玩笑似的回答道:“害,人生总是处处惊喜啊。”
回到那个简历全部石沉大海的浅秋,也如许多亟待进入社会的大四学生一样,参加了多场面试,走过了几座城市。当我在江北小城开心地接到HR的电话,她对我说出的第一句关键信息——“您的工作地点在广州。”
“叮——”这个我一直看好的工作机会,仿佛给了我当头一棒。
爸爸装作漫不经心的从我身边路过,快闪进厨房时复又叉腰靠在橱窗上,见我蹙眉盯着满是张牙舞爪的字迹的笔记本,小心翼翼地问道:“如何?”
我缓缓地抬头,那一刻,我的心里,万般思绪。
每个人心里都深藏两个小人,他们或是鼓舞我趁着年轻,出去闯荡,或是告诫我茕茕孑立,行且珍惜。
我按捺不下赚大钱的幻想,驰行三千里,投身进了我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机会里。
写到这里,我突然想通了,我不过是尝试了一种挑战,现在决定重回日常罢了。
入职一年,我提离职了,在这个全球抗疫的非常时期,代价大约会是持续半年的失业。而我,有左滑一份不开心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