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西藏的念头源于哪里呢?一是因为自己设立了目标,一年必须远行一次;二是因为高反这个客观的原因,我主观笃定不能带娃,所以西藏成了我“名正言顺”独自找自由的“自由地”,喊着旅游搭子小任,两个人来来回回艰难地抢了火车票,就兴冲冲要坐上火车去拉萨了。
本来四十多个小时的火车,因为延误被我俩坐成了五十多个小时,因为满怀期待和沿途风景太美,也就忍了。但是不得不说,此刻我们正坐在回家的火车上,但是后半程的车因为天气原因被取消了,本来想着能顺利到家,现在又要辗转。火车没网,实在无聊,我才开始回味又写起。
人在囧途么?也不算吧,因为西藏确实美。
话说夏虫不可语冰,人的视野是可以因旅行被扩大的。今天看手机上,来的时候火车沿途风景我拍了至少三四百张吧,但因为后面旅程的体验,沿途的风景已经显得不那么精彩了。
来之前就跟涛领队叨叨想看日照金山,涛在微信上没拍胸脯保证能看到,说太吃天气,十人九不遇。但在行程上还是给我安排了,又带了一些期待。到拉萨已经晚上,拉萨天黑的很迟,我们放下行李等到天黑去布达拉宫广场拍了夜景,布达拉宫的红白配色很饱和,像拉萨的一颗璀璨明珠被镶嵌。拉萨的夜晚有点冷,有些高反的喘但不严重,对于西藏的人文我了解的不多,所以没有想象中震撼吧,继续期待第二天的正式出发。
第二天除了涛领队,我们汇合了两位队友姐姐,四个女生看着就还比较和谐,心情又舒适了一些,期待又多了一些,前往林芝。
涛说首先路线往林芝走是因为林芝海拔不算高且植被多,富氧,便于我们适应。先去了巴松措,在藏语里,“措”便是“湖”的意思,去巴松措的路上,山是青山,很高大,不同于我们的丘陵。水就特别了,董姐说是,绿松石的颜色,很恰当。开始看到的是潺潺的溪水,渐渐就是一大片流水,等到了巴松措,水的流动性就不强了,因为映入眼帘的是一整片绿松石,蓝天白云,青山绿镜。水上除了游船的掠痕,连风迹都无。
离开巴松措,我们的车穿过了雅鲁藏布大峡谷,经过的雅鲁藏布江水并不汹涌,绿松石开始混合浑浊,车的方向指向我向往的南迦巴瓦峰。这一路的雪山是一点一点呈现的,从山尖挂雪到白雪皑皑铺陈大半座山峰,我们能做的,除了惊叹,就是惊叹。这一晚住在索松村,民宿的平台正对着南迦巴瓦峰,我激动不已。天气很好,看到日照金山的概率很高,涛带我们找到了观景的好地。当雪山被落日丝丝绵绵包裹又反射时,那种明亮、对比,无法用语言形容。心心念念的日照金山看到了,大家都觉得好运,因为十人九不遇嘛,我们都遇到了,都很开心,又都开始感叹相遇的缘分,人或者景。虽然那天后来雪山突然就被云遮起,但欲抱琵琶半遮面,也是很美的。心心念念的日照金山终圆满。
第三、四天主要的目的地是羊湖,西藏的三大圣湖之一。去羊湖的路上,经过了山南的贡德林大草原,在海拔4000多米的草原上,我们蹦跳、奔跑、笑语,两位姐姐也逐渐放开,跟着我们一起玩儿,咱们的拍照动作逐渐变得“不正常”且兴奋!贡德林草原不算特别顺滑美丽,但好天气和好心情推进了我们快乐的旅途。
西藏太美了。美的不是景点,是各种山的褶皱,蜿蜒的地势,还有触手可及的白云。当羊湖跳入我们的眼睛里时,昨天的绿松石在此刻变成了蓝宝石,静谧而闪耀的蓝宝石,又如围绕山峦的蓝丝带,水天相接又相映,我们开玩笑说,真是德芙,纵享丝滑。走近羊湖,蓝开始产生渐变,蓝、绿、透,鸥鸟轻点湖面,水又多了几分灵动。的确,圣洁。这个时候突然就感受到了人与大自然的链接,我已经非常之渺小了,但是我的视野扩大了。我不如鸥鸟轻盈,但是也想静静、悄悄地观景。离开羊湖,我们经过了卡若拉冰川,据说是远古冰川,因为高反,我没有力气往上爬,远观震撼。
在这个时候,我已经感觉到自己不太舒服了,有了感冒的迹象,但是后一天是珠峰行程,期待好久,心里忐忑能不能上到珠峰的测量石碑。
第五天一早上,我还是去了趟医院,附加了一趟日喀则医院之旅,也算是个别样的体验吧。检查结果说问题不大,放心继续前行。
这一天我们途径定日县,进入318,走了108拐。108拐,顾名思义,但又不可思议。一路上感叹在这样的海拔和山间,在这样变换不定的气候下是怎么建成这样的公路的,但的确建成了,这又是另一种视野,对人类伟大工程的具象化感受。108拐的一路如同水墨,毛笔的笔头蘸上好几种土色、墨黑、雪白,一把挥就纵横交错的山。到了山头的时候风大的出奇,黑云压地,经幡在山头飘动,发出啸音,当下觉得几分感动与壮美。
到珠峰脚下已经八点了,我们还是决定坐最后一班接驳车上去,越往上,雨越大,接驳车在迷蒙中走了一个小时,下车后,我们开始往测量碑走,雨大,风冷,天渐渐黑了,氧气稀薄,时间紧张,自己能听到自己的喘息声。终于走到石碑,我们迅速打了卡,完全无之前的开心,因为发现游客都走光了,风雨真的冷,完全看不到珠峰的面貌,心里还有点害怕。这时候,幸亏拦截了最后几个工作人员,四个人搞笑又心酸地下来了,坐上了回去的接驳车,事后想想这也是段奇特的经历吧。
第六天,我们去了一个小众地:宗措湖,一个在雪山脚下的湖泊,第一次离雪山这么近,这个地方如同一片世外桃源,被围绕在山的中间,涛还带我们体验了一把越野,无比颠簸的路,在一瞬间突然就平静下来,突然就开始一层层剥开了雪山的面容,湖水显露。宗措湖不蓝、不绿,是清澈的透色,被山石的颜色映照,有点苍凉,无人打扰,声音在这里都显得遥远,自己又被缩小了,但是离自然又近了,这里很西藏,高大又遒劲。
第七天,我们从日喀则往那曲走。中间又有了绿松石的湖水,有花有草有溪流,有很低很密的白云,这天涛领队过生日,车队一起很开心,我们车上的五个人也因为这趟旅程结缘,没有任何其他的掺杂,只有游玩,真舒心。如今人跟人之间很少有这样的际遇了,车上路上笑声话语声很多,我想这也是旅途的意义吧。
这天我们看了绝美的湖边落日,湖的名字突然记不清了,但是看落日的当下感受记得,非常美好。落日因为湖、云、虹而变得特别,也因为我们的惊叹而将变成美好的回忆。那天到达住宿地已经十一点了,走了很远的路,但是涛说这个点正好可以去看星空,我们几个一拍即合,立马出发。当满天的星投在我眼睛里的时候,感觉是场梦,除了星空,是能看到银河的形状的,瞬间理解了看星星这件事的浪漫,到差不多十二点的时候,月亮升起,星河稍微黯淡,无比大的月亮,并非银盘,而是黄色的、清晰的、出于山头的月亮,一切都显得如此不真实,这时候的自己又渺小了一点,渺小成了宇宙的一只蜉蝣。
这天我们睡得都不多,旅途到了最后一天,继续“一措再措”,这天车里的气氛有点闷,“我怕我没有机会,跟你说一声再见……”我们有唱,也知道即将分别,也知道分别中的人生常态,但已经是非常愉快的旅行了。
这天我们也都有些疲惫,去了巴姆措、纳木措,继续蓝宝石、继续哇塞,继续看明镜的湖水、倒映的白云,经过一个个电脑桌面般的风景,渐渐结束这趟旅行。
旅行在我跟小任的八廓街游览中画上句号,还有很多没写上,我们的“结界”、我没去的扎什伦布寺、投喂的可爱小猴、看到的藏羚羊,当然还有满山坡的牛马。我们也即将离开拉萨,忘掉在大自然里的渺小,回去做妈妈、老师、女儿、自己,每一个身份都不渺小了,都很重要。旅游的意义主要就在这里吧,暂时脱离既定的生活轨迹,去找一些“渺小”,在渺小里感受感受真正的自己,也许是别人不认识的自己呢。
八廓街上有很多朝拜的人,很多人说到西藏来洗涤了心灵,这一点我感受不深。但是看到虔诚的朝拜仍肃然起敬。西藏的特别也在于有信仰,信仰始终令我感动。暂时远离一些人事,再看看信仰,坚定继续做个善良简单的人,这也能算个信仰吧。
这次的两位姐姐、涛领队,还有我的好朋友小任,以及坎坷车途中遇到的各种好人,都是西藏之旅里织就的各种温暖,虽然此刻还没到家,也不影响这趟旅途的难忘。
最后还是想把《冈仁波齐》中的话贴上: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生活方式是完全正确的,神山圣湖不是终点,接受平凡的自我,但不放弃理想和信仰,热爱生活,我们都在路上,也许路的尽头是什么从来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