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得哥哥家老大出生时,我请了一周的假回了趟浙江,当时还没有动车和高铁,搭乘唯一的一趟从厦门到南京西的绿皮火车,开启从晨光到晨光的行程。我其实很喜欢这趟车,因为慢,还因为它在福建的青山绿水中绕着。上学的那几年,我尤其喜欢年后的返校旅程,从浙江飘雪的春寒回到阳春温暖的福建,沿途从萧瑟到满目春色,这种视觉和心灵上的幸福感很难描述。福建春后的山谷平原里,火车的一个小拐弯,都有可能看见开得如痴如醉、繁花似锦的花儿。我在沿途看到过那整树的小白花,一小朵儿一小朵儿簇拥在一起,挨挨挤挤的开满整个枝头;也看到过铁路边的一棵小桃树,粉红色的桃花像被画家用浓墨重彩画在那一样地开放,安静地浓烈地把所有的美全部挂在枝头;还见过夕阳夕照在山头上,映衬着野谷山头上所有的东一簇,西一树的繁花,安静且有生之力量。
后来毕业了,留在了家乡工作,甚少出一趟远门,却总是会想起四年的求学生涯路上的那一树一树安静地开放着的花,我觉得惊艳,也感慨着生命地顽强。恋爱结婚后,也曾陪着先生去了他的家乡,同样的绿皮火车,却没有再领略到河谷山野的漫漫繁花了。现在都是高铁动车了,路上所花得时间越来越少了,一眼望去也很难再能细看到小小的拥挤在一起的花儿了。
时光真的如孔夫子所言: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一晃眼都成回忆,关于是一树繁花还是常开不败,自己也有了不同的体会。但关于如何定义生命,如何定义自己,又如何定义与引导下一代,真的是一个十足的难题。
而立过后的感慨,我们都浸润在时间的长河里,不知道何时飞起生命的浪花,不知道何时再融入到时间里,唯有跃起来的时候,尽量让自己蹦的愉悦开心且有价值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