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三十,看着身边那群一起翘课、喝酒,半夜对着对面宿舍的女生吹口哨的老同学,突然就结婚生子,突然就买车买房了,而你仍旧孑然一身,突然就会有一种恐惧。
一起喝茶聊天的时候,谈得更多的是孩子上哪家幼儿园,哪个部门的一把手又换了,城西的房价比上个月又涨了几百,2.4排量的车烧不过日夜拥堵的内环,老婆不工作不行,可是保姆真的请不起……
生活,总是有那么多的琐碎,会颠覆我们的梦想,甚至颠覆我们的信仰。
朋友L先生在某机关工作,偶尔喝茶时会推心置腹的,说他有时候很羡慕我,工作相对自由、生活基本满足,没有官场的尔虞我诈,没有工作的日夜不分。而他,话,总是不能说太满,不敢像我们一样,客户有意见,敢说老子不干了顶多没有提成,他的客户是老百姓,老百姓有意见,他的前途就有意见;酒,总是不能喝太多,不敢像我们一样,喝醉了管他明天去死,他喝醉了领导找不到人,影响的是升职加薪。
有时候,我也很羡慕L先生,都是白手起家不靠关系的人,几年前因为住的比较远,L先生买车了;去年,因为孩子上学,L先生买房了。而我呢?因为公司更近了,所以买自行车了;因为找不到真爱,所以,不想要太大的房间。
另一个朋友S先生在某院校工作,聊天时偶尔会抱怨工资低、待遇低、升职加薪节奏慢,每天骑几公里的电驴上班,每天人前人后的像个孙子。再多的想法也会被格式束缚,再大的激情也会被层层审批磨灭。错综复杂的人事关系、繁复无聊的公文材料,让他逐渐丢掉了梦想。
他羡慕我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去写自己喜欢的东西,有足够的能力和权力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他,只能按部就班的上班、下班,混资历、混职称、混待遇,不像我,可以激情四射地上班、下班、加班,爬向梦想!
朋友Z先生在某传统媒体工作,因为种种原因,一个人承担了整个家庭的开销。近年来,传统媒体的效益日趋下行滑,特别是对于他这样没有编制的人,更为可怜。为了生活,他只能以每年攥三四本书的速度,每天发表一篇文章的速度,疯狂地写文章、写剧本,甚至一切与赚钱有关的文字工作,他都不排斥。
有时候,会觉得他很可怜,要靠写文章来养家;有时候,也会很羡慕他,能靠写文章养家。
而我呢?领着不高不低的工资、做些不三不四的梦、交些不好不坏的朋友、写些不痛不痒的文章。仍旧可以一个电话,半夜三更赶到酒桌上谈天说地;仍旧可以一句早安,睡眼朦胧看到窗外风和日丽;哪怕没车没房没存款,不失落,也不失意,还没觉得低人一等。
其实,无论是L先生、S先生、Z先生还是我自己,对于我们男人来说,到了一定年纪,谈梦想,真的有点奢侈。那些为了自己的梦想,放下爱人和孩子的男人,就算梦想实现了,也算不上成功。而那些,宁愿自己的生活只有苟且,也要让爱人和孩子拥有诗和远方,才是成功。
对于我来说,还有自己的信仰,一颗诗意的心、一股不服输的劲、一本写不完的梦,和一个在我自己世界里,我所渴望的大写的人生。我真不觉得,哪里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