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即是客,虞姑娘像自己家一样安生住下便是。”
听闻虞楚的一番简单陈述想要借宿的想法后,风夫人也难掩热情,欣然同意。
“小女这半路结识王爷就得以援手带到了这京城中,而风公子见小女孤身一人银两所剩无多也是热心提议邀入府住宿。您们这份恩情小女定不会忘记,日后如有需要小女定当尽其所能来报答诸位。”虞楚受以久违的温暖,有些欣喜的小心翼翼,势必要好好珍惜这份为数不多的真情。
风丞相风重晏道:“嗐,那小子没给你填什么麻烦我就放心了。锦书啊生性顽皮,若他有什么做法不得当的地方还请姑娘海涵啊。”
“风公子做事积极乐观,虽爱打趣但也不会耽搁时间进度。您二位啊也应多看到他的长处给予夸奖,这样进步跨度定会有所提升的。”
在一旁见自家父母和刚刚对自己无礼的女人相互寒暄,风锦年不禁有些觉得惺惺作态,悄悄对一旁的风锦书道:“她还真是个笑面虎,谁知道她来这里做什么,更别提以后了!哥,爹娘若是识人不善,咱们得背后多多盯着她着点!”
风锦年的一番话并未得到自家哥哥的回应,反而惹来某女略带不善的玩味目光......
背地里说人家坏话,有些心虚地揉了揉鼻子,偏过了头去不予理那四目相对时的凌冽,竟在心里有了几丝害怕,谁知道这来历不明的女人会对她做什么。
“锦书啊,带这位虞姑娘寻个好院子先住下吧。来者即客,定要好生招待。”
“是,父亲。”风锦书纵然不解,但对于父亲的判断,至少在他的印象里还从未错过,父亲说什么自己变应了做什么去就好。
风锦年瞧哥哥带着那来历不明的女子走了,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去询问爹娘,此番何意而为之。
“年儿啊,这位姑娘对咱们风家可是有大恩惠的。把你那些小心思啊收一收,爹娘做事总是不会错的。”风夫人也瞧见了女儿刚刚那莽撞的样子,严肃的讲着话。奈何咱们这位夫人呐,有口音,这倒是令氛围有所缓解。
“我们家就在这儿呢,你想住哪儿自己挑吧”风锦书没好气儿地说,“你怎么找上我们家来了,王爷那可比我们家大多了。”
“成成成,这不是已经麻烦你们王爷去给我兑换那三个条件了嘛,再去人家那儿投宿怪不好意思的,干嘛总可着一个人麻烦。再说了,我来这京城本身就是找人的呀,当然是要往目标行进喽。”
“什么意思?你是来找我们家的?”风锦书跟在虞楚后面不解的问,“哎,你到底住哪间呀。我这都快陪着你绕大半圈了,我一会儿还有事儿呢。”
“就最开始碰面的那院子吧,”虞楚答道,继而又瞅了一眼风锦书,接着说:“你有什么事儿?听你刚进来的那语气,想姑娘啦?”
“说什么呢!我好歹也是个正经人家的公子!你怎能这般诽谤于我?像我这种门第之子也是需要名节的!好男儿志在四方,我可是陪王爷征兵打仗的,哪有什么姑娘不姑娘。放浪是我的魅力所在,再者说了,小爷又不缺女人,大白天的做什么晚上的梦,什么姑娘不姑娘的。”
“我貌似……没说什么太严重的话吧?你激动个什么劲儿啊?瞧你那百口莫辩气急败坏的样子。”
“我……我……我不跟你这般女子计较,还有……你那啥,你挑那院哈,我妹住那……就冲刚才那样,你俩一块不得掐起来呀。她这孩子可是真的皮,要是不小心招惹到你,不还得被打死。不行不行,你再换个院子吧。”
“瞧你这话说的,怎么一副我凶神恶煞的样子?我还不至于对一个孩子下手吧,放心吧。怎么着也要卖风相的面子,总不能在你们府里闹出主子的人命来。”
待一切安顿完好,府里就呈现出一副甚是诡异的样子。在凤家小小姐的望年轩里,一个故作娇斥蛮横的小丫头片子,带了一堆丫鬟婆子,把一女子在院儿中间团团围住。
“说吧,目的是什么。我告诉你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你……休想在我们家整什么小动作,就算你拐骗的过我爹娘,但是你休想过我这关。我们家要出了什么事儿,你如若逃不了干系,那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虞楚不禁一阵好笑,小丫头腿还得得搜搜地打着颤,那口头上的话可是真硬气呀。只能做无奈,拨开众人,找对方向。略略挑眉,然后,进了给她安排的那个屋子。在门离关上还有那一丝缝隙的时候,虞楚就能看到风锦年那满脸韵怒的站在院中间,却又不敢上前是模样,真是令人欢喜的丫头。
这里便是来到这个世界要进展的第一步了吧,总觉得事情过得有点太顺利。掉到林子里就能遇见那些由内而外散发出亲切气息的人,接着就能碰到异变的岩猩。而风相和风夫人么……
在把兄妹二人关在门外的那段时间里,这对夫妇见到她来,先是一愣着,接而又是大喜大悲相互转换重复。神情中流露出似是思索出了什么,连忙起身,向虞楚行礼。二人皆是衣袖抚面,又深深鞠了一躬。
“二位长老这是作何,后辈可是寻得了你们,且快起来。”虞楚一并施礼,继而扶起风相二人。
“族长。”风重宴哽咽,这一声似是道尽了万年沧桑,而后再无力气,“这千百年来,族人皆在等您回归。在下疏忽,令不少人在慌乱中不幸走散,至今仍未寻回,族长请定罪。”
“风伯伯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我们何时变得这般生疏了,我是晚辈,您又何须这样叫我。族长,是我肩上的担子,但绝非是风伯伯认识的阿楚啊。阿楚虽这些年来一直未在此地,这自是阿楚的失职,又何来让您受处罚一说呢?如今阿楚能来到这里也自是要挑起阿楚应担得的担子。阿楚自此后必要在此落脚,咱们一起把家人都找回,可好?”
见这氛围冷凝的僵持着,三人本应相见时的那份惊喜,却在责任的忏悔中并未掀起一番风浪。这时只听“框框框”的门声大作,风夫人唐氏道:“阿楚这才刚来,你这老头子干嘛非要讲这些不中听的事儿。阿楚就在这住下吧,以后这些事儿咱们慢慢商议。这孩子们也是在外干着急,把门打开,咱们把话啊都敞亮的说清楚。”
“唐姨,我听锦书说他家里行二,大哥是他吧?您这双儿女和他可真像呢。”虞楚边说边把门上的木插销拔了出来,这便有了先前的那一幕。
自虞楚第一眼见到那一队人马起,便总是没来由的亲近。且先不说别人,就风锦书而言,那副容颜似是与记忆中封锁许久的那张脸相比,稚嫩了许多。但想必跟着他总会没错。他自己说的还有个哥哥,万一……碰巧碰对了呢?有些东西因为害怕,不想去面对变自顾自的把记忆全都封锁了起来。只是相处这些时日,除了面容相近以外并再无其他相似之处。
今日到风府中一见,一家人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都长得极为相像。当虞楚迈进主院儿的那一步,主座桌旁燃起的檀香像是携着千年万年的记忆洪水般波涛汹涌而来。不经意间的就想起来那么一点,是很熟悉的味道。
在记忆里,感官是记录的闸门,并非只有画面才会印到脑海中。届时曾经所遗忘掉的都在慢慢的从沉睡中唤醒,这股氤氲了整个童年的味道,是风府长子——风锦瑟啊。这位护了自己周全的哥哥,倒还真是有些想了,听锦年丫头说被什么圣上安排去守边做了将军,也不知近时如何,何时得以相见。虞楚总是会在回想起那段没有纷争战火的时候,才不禁扯起一丝笑意。
这些天望年轩倒是给肃穆的府邸平添了几分声色,每日风锦年都是杏眼圆瞪,半个小板凳坐在自己院前儿就那么瞅着偏屋那门。却是不见屋里的人出来几分。偶尔便是开个门收下三餐就再无其他。
或许是长得太像了吧,虞楚透过窗间缝隙见到那丫头的时候,也总会偷偷地展露那一抹温柔。
“在你府中?今日如何?”樊王府内院,樊尚桀端着茶杯的右手拂在桌面上,用关节不停地敲打杯身。“我怎么知道会徒生这种变故,也不知道他跟爹娘说了什么,就这么住下了。现在在我妹的院里,我听那丫头说这些天吧也没见进来出去过,最多就是一日三餐送到门口开个缝取进去。整得跟人家关紧闭似的。”风锦书答道。
“查的如何了?”樊尚桀向暗处一问,便从中写映出一个人身形来。
“回主子,并未查到丝毫。此人似是凭空出现,并无半点迹象可循。”回答这人跪在地上,做好了受罚的觉悟。
岂料,樊尚桀只是摆摆手,示意退下。
“小四,看来要从风相他们身上做工作了,你先去探探吧。”
“啊,好。”
像是凭空出现?有些难搞啊,有趣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