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文学里真的存在神秘的力量,那就是让读者在不同时代,不同民族、不同文化、不同历史的作家的作品中独到属于自己的感受。”这是余华的《我只知道人是什么》中的一句话,在第52页。我很欣赏余华的文字,他的文字里有一种延续。可脱离文学回归生活,惺惺松松的双眼,望着关爱老弱病残的黄色警示板,对于人,我似乎可望不可及。
最近我发现,当我坐在北京的地铁上,亦是站着,都会感到前所未有的新鲜感。飘忽不定的行人,低额搔脑的青年,每个陌生人,又是每个同路人,每个人都散发着故事的气息,可以说每个地铁人都是有故事的人。可要说故事,总得有例子吧,可我想逃避例子,因为新时代的年轻人都在装着有故事的人,别戳穿了,可能会让气氛难堪,其实他们也不会难堪,大不了回家,家里还有爸爸妈妈,一辈子的中产阶级化妆成了小资本,小确幸,小佛系,小任性,节奏有些可疑,有些刻意,而最先学会的就是“先休息”。
回到文字,回到文学,我热爱文学,活脱脱一个文科生。我翘课去听了北大的一场讲座,在静园二院,离畅春园食堂隔了荷花湖,讨论了美学的历史化。在此之前我搜索了美学的真谛:“所谓美学的真谛,乃是一种平等的对话理想”。这有些太官方了,没有带入感,而讲座的几位导师沿线美学的历史化,以哲学之于科学,论证了哲学史与哲学创作殊途同归的悖论,以大师冯友兰之“阐旧邦以辅新命,极高明而道中庸”,加之西方18世纪伏尔泰的转折点,又大胆插入“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一切似乎天圆,地方,人中,我的思考力渐渐打回原型。不可否认,这是一场思想的熏陶,可在这场熏陶中,我都在观察人。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这是我对现实生活人的扭曲下的定义,为可什么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会不会对生命太苛刻了?不只是地铁上的表面平静,教室里的表面欢迎,食堂中的表面附和,会不会是我的视觉机制决定了我的看法,人与人的薄膜越变越薄,越来越多的表面思考看似深奥,实是浅陋,戳破它是早晚的事。可我还是决定搓破了,这会不会是一种被定义的行为艺术呢,还是随着无脑生命沧海横流,一曲云霄九万里,再回首,人去。
“艺术不是自律,他律,而是律他”。这句给我印象深刻。当一位导师前句一起,我身旁的人大学姐瞬间接住了话茬,清脆有力,回味无穷。人,本当如此,我且斗胆引用鲁迅先生一言“无穷的远方,无数的人们,都与我有关”。似乎在我迷茫于人之含义时,律他的一声清脆将我拉回了江湖,自信地别着尚方宝剑斩妖除魔,一笑了之。人当真如此。
挟着顿悟的心理,内心仍在穿梭,人这一辈子都在追求什么。不用说金钱,不用说爱情,更不用说时间,人一辈子当真只知没有人。走出地铁,还是熟悉的四号线,回到了襁褓之中,对人的思考不会一笑了之,有人批判我消极的心理最终会石沉大海,批判得有腔有气,似乎世间混沌他一手掌控,道德高地他一手抬升。我被污浊的空气要挟着刷了卡走出了车站,嗯,还是四号线,还是清源路,我还会回归名利场,可刚刚我还在江湖中搏杀,饮酒撒热血,剑气七窍升。
我想说,文学真有神秘的力量,拉着我对万物充满饥饿感,特别是在皇城脚下,人人拼搏的时代,思考力是人唯一的锦囊,无论是对万物,亦是对人,唯有思考,而文学是在助我思考,让我至少不会在物质横流的时代丧失了人性,丢了自尊之气节。也因为学姐的一声清脆,真正置我于精神高地,抓住即将溜走的人性,重新翻开一部又一部书籍,去真真切切地感受波兰农民口中一句:“我不知道犹太人是什么,我只知道人是什么”。
随口笑小桥流水,四周兴风波褴褛,明明暗暗显真义,走走停停绿鸭女,停步惊涛内心涌,停车枫林剑气起,往昔人思思人意,大声疾呼畅饮矣。对于人的间断小思鄙人也告一段落,实属个人拙漏之言,还望君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