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张绿茵

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李娇娇是典型天赋型读书人，一路从小镇做题家考到女博士，本来前途一片光明。在三十岁那年她还是没逃开老李家代代相传的精神疾病。

第一次发病她在超市生鲜区看见酒池肉林和活着的商纣王在杀鱼，营业员小姐姐更是摇着毛绒绒长尾巴热情询问：“美女，要不要来二斤虾？”

李娇娇愣了一会儿，掏出手机直接拨打急救电话，她特别淡定地举着手机，描述自己情况。然后营业员小姐姐不淡定了。

“多新鲜，精神病自己打电话要去医院。”

李娇娇接着还联系了导师、学校和大哥，话不多但思路清晰，120接到她时，她已经给自己请了一个月假还抽空给大哥买了来京市的动车票。

医院其实并不可怕，没有网上流传出那些虐待病人或者灵异现象。

只是药物让林娇娇反应稍显迟缓，她大哥一来就给她换了单间病房，方便自己一边陪护一边线上办公。

“哥，你说咱们老李家这是受诅咒了吗？”林娇娇对于自己买个菜就发病了很不理解，没有外界刺激，没有情绪起伏。

“爸爸有病耽误婚姻生意了吗？你哥我有病没上几年学但耽误赚钱了吗？咱们这是太优秀了，天妒英才。”大哥说得理所当然，李娇娇发现自己竟不知如何反驳。

半夜，李娇娇迷迷糊糊听见大哥对着窗口窃窃私语，和他的幻觉聊得投入。

“哥，你最近没吃药吗？”李娇娇打断大哥。

她大哥李丞回头，不耐烦地说：“那都是我的小伙伴，只要看起来正常不就好了，白天装了一天晚上还不允许我释放一下压抑情绪，你就是读书读傻了，凡事相信科学，告诉你世界上科学解释不了的事多了。”

李娇娇没有反驳，她太困了，只是提醒：“大哥，早上药记得吃。”

李丞摆摆手，让她放心，接着释放情绪去了。

住院一个月，李娇娇做了不少心理测试，除了不狂躁没有暴力倾向，几乎所有测试结果都不正常，如同一个天选情绪病患者。

大哥听了大夫建议，半开玩笑地带李娇娇做了精神类残疾鉴定。

当天，李娇娇成了国家承认的二级残疾人，属于重度残疾。李丞知道自己闯祸了，都是自己一时兴起。他小心翼翼问李娇娇：“妹，你还能留校吗？”

“你觉得大学老师没门槛吗？”李娇娇斜视大哥，自己职业规划被打乱了。

“要不你回去继承咱舅衣钵呢？”李丞陪着笑脸，打起小算盘，舅舅一直想让自己继承道观，现在妹妹这情况应该是天眼初开、邪气入窍，让舅舅治治，也挺符合继承人要求。

李娇没理他，“继承道观可继承不了一点。”

出院时大夫叮嘱李娇娇要按时服药，兄妹俩拎着一大包药回到李娇娇的小两居。

“妹妹，咱俩来聊聊这个世界构成怎么样？”李丞坐在餐桌前，对着酸菜鱼，开始练习如何跟自家妹妹解释灵界存在，以及自己从事的除灵工作。

“不就是捉鬼吗？”李娇娇从卧室走出来，一脸不屑，“好歹我也是李家长大的，能不知道这个？”

“你不是信唯物主义？”李丞瞪大眼睛。

“我要是只信唯物主义能先找你吗？大哥。”李娇娇拍拍李丞肩膀，坐到李丞对面。

“你不是没读几年书，你是根本没念书，李丞是大哥，不过是所有李家人的大哥，就算爷爷还在，也得喊您一句大哥。”

李娇娇说完，李丞笑了：“臭丫头，揣着明白装糊涂。”

“老菜梆子装什么小鲜肉！告诉你，鬼怪也是科学一部分，凡是存在必有解释。”李娇娇一贯没大没小。

“你还记得咱俩第一次见面吗？”李丞问李娇娇。

“以前不记得了，这次在医院想起来了。”李娇娇回答，严格说，李丞算是李娇娇带回家的。

时间回到二十四年前，那年李娇娇不到六岁，跟父母回老家祭祖，她穿着三太奶给缝的碎花裙、小布鞋，跟在一群乡下孩子身后天天往山上跑。

村里孩子头儿问李娇娇：“你从城里来看谁？”

“不是探亲，是来给我爷爷和太爷爷扫墓。”李娇娇回答。

“那你现在住在哪？没听说村里谁家接待客人。”孩子头儿好奇地问。

“我们现在住村头三太奶家，就在大槐树边上那家。”李娇娇说完，一群小孩鸦雀无声。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李疯子家回来人了！”然后孩子头儿带着一群小朋友往山下跑，留李娇娇一个人在山上。

下午山里密林树影，天早早暗下来，李娇娇漫无目的在山里晃，已经偏离村民常去那些地方。

山坳里，一座小庙金碧辉煌，看上去与这深山格格不入。但香火极旺盛，信众颇多，李娇娇像是闯进另一个世界，那些信众浑身毛绒绒，都是山里野兽成精，李娇娇年纪小，她觉得自己进入了动画片，十分开心地和寺庙里僧人打招呼。

“你是李家孩子吧？一般人到不了这。”僧人打量李娇娇。

“我叫李娇娇，是来祭拜爷爷和太爷爷哒，爸爸说要给我上族谱，我就是李家小孩。”小女孩声音稚嫩，带着欢快愉悦。

信众们不敢造次，都偷偷观察李娇娇，想不通，“一个人类幼崽怎么不怕他们。”

僧人摸着李娇娇小脑袋，“你也去拜拜，有什么愿望都会实现。”僧人想着李家这是要再出一位天师大士，真是天命如此，遥想当年自己和李家也有渊源。

李娇娇拜完神像，开开心心走回僧人跟前。

“小朋友，你许了什么愿，我们这被神灵庇佑，可是很灵的。”僧人笑眯眯地说。

“我要好好学习，考大学，当个女博士，听外婆的话，坚决不搞神神叨叨那一套。”李娇娇想着亲亲外婆，掷地有声地回答。

然后神神叨叨的僧人和神神叨叨化型成人的山间走兽们都沉默了。

不知谁发出一声笑，接着整个庙里都充满了欢乐的笑声。

“哎呀，李家要出大学生了，不知道李家老祖宗答应不？”

“世代走无常传家可不能神神叨叨，哈哈哈哈哈。”

“人间多了一个女博士，阴间少了一个勾魂使。”

信众们议论纷纷，明显觉得很搞笑。

僧人也乐了，“听说现在外面都信唯物主义，不搞封建迷信，没想到天师家也唯物，不愧是太平盛世，这教育力度，多彻底。”

庙宇之内一具金棺轻轻晃动，李丞被外殿笑声吵醒，他推开棺材板，跳出来。大步走出去，信众们见他都静默低首，很是尊重。

李丞看见李娇娇，自我介绍说：“小孩儿，我是你哥李丞，送你回家怎么样？”

“你就是大哥？我听爸爸说过，大哥是世界上最可靠的人。”李娇娇主动牵起李丞的手。

两个人在天完全黑下来前下了山，而李丞也从一个成年人渐渐变成少年模样。

三太奶看见李丞很开心，晚上特意炖了只老母鸡，还叮嘱李爸爸：“以后你们一家四口好好过日子，等娇娇有孩子别忘了回村上族谱。”

上了坟，开了祠堂，李爸爸领着一家四口返城，李妈妈对李丞没有一丝陌生，仿佛李丞一直都和自己生活在一起，李娇娇有点奇怪，但返城后舅舅、外婆也是如此，对李丞一点不陌生。

年幼时李娇娇不懂什么叫记忆篡改，那个时候不流行“曼德拉效应”，李娇娇在学习上如同开挂，一路顺顺利利读到博士，她极聪明，所以知道遇事找大哥，比爸爸妈妈来得靠谱。

兄妹俩吃完饭，并排坐在沙发上。

“你这个情况还是让舅舅给你正正，他到底经营道观，比较专业。”李丞一手枕在脑后。

“我外婆会废了他，哈哈哈哈哈哈哈。”脑海里外婆拎着鸡毛掸子打得舅舅上蹿下跳，哪有一分仙风道骨，外人尊称舅舅为何道长，回家外婆就喊他混蛋玩意儿。

“舅舅是个好人，给我介绍不少客户，他也没后代，要不你勉强一下继承道观吧”，李丞对舅舅也是感情颇深。

“你看我像能举起桃木剑还是能画符、掐诀，尤其我还不信那套，鬼就是中微子能量的游离状态。”李娇娇脸上已经带上嘲讽。

李丞无言问苍天，“李家是天师世家，代代都是走无常，居然出了个子孙，不信有阴间，要了命了。”

李娇娇回学校销假，校长第一时间找她谈话，本来留校十拿九稳，现在看来要泡汤了。

“李娇娇同学，你这个情况我们很棘手，教师体检心理健康也是很重要的，你理解吧。”校长一脸惋惜，一个好苗子用不上了。

“我懂，论文答辩结束，我就离校。”李娇娇早做好准备。

校长勉励几句，就让李娇娇离开了。

李娇娇漫步在校园里，遇见了最近不太想看见那位。

男人一身休闲装，怀里抱着肉嘟嘟粉嫩嫩的小宠物猪。被众人簇拥，看上去挺有地位。

李娇娇纠结着要不要避过去，那小猪拱拱鼻子似乎嗅到熟悉味道，然后它发现了李娇娇，小猪眼睛瞬间亮晶晶，挪动身体想从男人怀里跳下来。

李娇娇只能主动走过去：“小舅舅，你来工作吗？”

“茹夫人想你了，我正好有工作，就一起来看你。”男人，一间道观观主，被人尊称何道长，也是李娇娇亲舅舅。

“何道长高人呀，说要见外甥女，外甥女就直接来了，这是早就算好了时辰吧。”何道长身边中年人一副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的表情，何道长很受用。

李娇娇对舅舅翻了个白眼，伸手去摸小猪头，“茹夫人，想我了呀？”

手碰触到小猪瞬间，一个猪鼻子小萌妹跃入眼帘，她头上顶着猪耳朵，一身美丽小裙子。

“娇娇，听大哥说你现在可以看见我了，我们一起去喝奶茶好不好？”名叫茹夫人的小猪清脆嗓音在李娇脑海里响起，这还是个小话唠。

经历了三观短暂崩溃，李娇娇聪明脑瓜又转起来，“存在即合理，这只是一种能量表现形式，而自己，可能对这种能量比较敏感。当然还有一种可能自己精神病复发了。”

“小舅，茹夫人它好萌。”李娇娇说着抱过小猪，她脸色苍白，想找证据确定自己是否犯病。

“既然茹夫人想喝奶茶，你就带她去吧，回头让她带你来找我。”何道长从怀里拿出一百块，一边说一边塞给李娇娇。“多给茹夫人加点芋泥，少放珍珠，她最近胃寒，只能喝一杯。”

小猪萌妹翻了个白眼，与李娇娇表示嫌弃时一模一样。

李娇娇抱着茹夫人也不打招呼转身就走，一路上茹夫人唧唧呱呱说个不停，猪鼻小萌妹和小猪重合在一起，然后李娇娇整个人都不好了，她看见，湖边垂柳长着络腮胡，小麻雀蹲在树枝上闲聊，路过一只流浪猫边跑边唱某音热门小调。

点了两杯奶茶，李娇娇抱着茹夫人坐在路边长椅上，茹夫人已经给她讲了好一会儿七窍初开需要如何自处并避免被邪气干扰。

李娇娇一拍脑门，郁闷地说：“我还不如有病呢。”

“某种程度，天眼一开就是幻觉，说你有病也不算错，你爸爸你爷爷都是这样。”茹夫人稚嫩小童音意外安慰了李娇娇。

“对，我有病。”李娇娇觉得自己破而后立，三观瞬间恢复，整个人满血复活，充满朝气。

这边何道长一行人站在自习室楼前，何道长说要看看。

自习室里分外安静，学生们遨游在书海中，争取不浪费一丝光阴。

直到角落里传来粗重喘息，一个男学生陷入梦境，他抖动下体，直到释放那个瞬间。

然后他迎来一片寂静和社死现场，想逃跑又不知道该先遮脸还是先捂裆。

“哥们，没关系。你不是今天第一个。”隔壁男生脱下外套，小声开口：“给你，遮一下。”

男生接过外套，把脑袋捂住，飞奔而出。隔壁男生无奈表示，我是想让他遮下面。

很多自习室常驻对此见怪不怪，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月以来，每天都有男同学梦中失态。

何道长身边陪同拦下捂头男生，恨铁不成钢地解释：“何道长，你看，就是这个问题。”

“同学，你给何老师讲一讲梦见什么了？”另一个陪同吩咐男生，还特意把称呼变成老师，避免学生误解。

“洞房花烛夜。”男生留下一句话，继续往宿舍狂奔。

夜色降临，芙蓉帐内红喜被，女人半露香肩，媚眼勾魂，一只手划过腰带，胴体雪白细腻，任君采摘。

水灵灵男大生，刚刚二十来岁，正是热血上涌之时，但一天好几个社死现场，都做梦娶媳妇就需要处理了，而何道长是专业的。

李娇娇在茹夫人指挥下，很快找到何道长。

何道长挥手让李娇娇过来，开口问：“娇娇，你看这件事怎么处理？”

李娇娇不明所以，忍不住问：“你说处理谁？新娘还是新郎？”

“这种情况都需要处理，你试着带他们入轮回吧。”何道长搂着茹夫人，一副考究晚辈的模样。

“李氏走无常在此，命魂归，入轮回，孟婆汤，断前世因果；奈何桥，待来生再成双。”李娇娇下意识开口，说完还解释了一句：“我有精神病。”

那对红衣男女飘在空中，向李娇娇轻轻一揖，身型渐渐模糊，李娇娇陷入顿悟，脑海中走马观花。

七十年前，一户富贵人家，新郎不育，家族又执着子嗣，逼迫新娘新婚借种，新娘身心受辱，新婚夜一根白绫，新郎发现后，喜服未换便吞金殉情。小夫妻被叫醒，新郎就借男大生梦境体会鱼水之欢。

“学校翻新自习室外花坛是不是挖到坟了？”李娇娇不太确定地问。

“对，是挖到一副合葬棺椁，何道长外甥女不愧家学渊源。”陪同之一恭维何道长。

“罗老师，太假了，请拿出教导主任气势。”李娇娇实在无法继续这虚伪对话。

罗老师愣住了，仔细打量李娇娇，这一看，还挺熟悉。

“晋老对你不能留校很上火，你去看看他，老爷子就你一个关门弟子，和亲闺女也没差了。你说你怎么就得了精神病。”说完，罗老师意识到问题所在，他问：“见鬼通灵是不是也是精神病？”

何道长点头：“这么说也没差多少，世界奥秘太多，按照当下标准，娇娇是不正常，也不适合教书育人。”

罗老师只有惋惜，他真心开口：“那李同学你也多看看晋老，他知道你身体健康，会很高兴。”

李娇娇点头，这才是罗老师正确打开方式。

几天后李娇娇带着水果拜访晋老，老先生看她既惋惜又好奇。

“娇娇，你说世界上真有鬼吗？”老先生从卧室取出老伴遗物，一个珍珠发卡。继续说：“你帮我看看，她是不是已经轮回了。”

李娇娇看到发卡上有一根红线一端牵着晋老另一端在空中延伸。

李娇娇试探问：“老师，如果见到师母或者她转世之后，您心脏受得住吗？”

晋老眼里瞬间闪出泪光，迫切发问：“娇娇，你真能找到？”

李娇娇点头，晋老从抽屉里拿出药箱，“药，都预备好了，咱们出发吧！”

老先生一分钟都不能等，李娇娇拿起发卡顺着红线一路走到小区外闹市，最后停在一间酒吧。

酒吧名字很中二，叫冥王殿，据李娇娇了解，这还是一家连锁酒吧，里面所有店员都统称勾魂使，店里装潢偏暗黑，很受年轻男女喜欢。

李娇娇左手拎药箱，右手扶着晋老，想着他们这个组合能不能符合进店要求。

门口守门小伙看见李娇娇笑着跑过来，主动打招呼：“姐姐刚入职吧，今天殿内无事，等下您进去补个手续就好。”

李娇娇正愁怎么混进去，这下好了，她将错就错带着晋老长驱直入，舞池里群魔乱舞，红线在人群里若隐若现，李娇娇像剥线头一样在人群里挤来挤去，寻找红线终点。

帮晋老找到师母时，李娇娇尴尬极了，师母现在看上去是一个二十岁年轻帅哥，喉结不明显，就算是女性也极有可能不直。

她很怕晋老受不了打击，想先带老爷子离开，没想到晋老一步不挪，就那么在忽明忽暗光线里望向妻子转世。

晋老强烈意识到这人就是自己发妻，眉眼一模一样，还是喜欢爽利男装，短发随着身躯摇晃，和初次见面一样让人心动。

师母转世发现晋老视线，浑不在意走出人群，晋老亦步亦趋紧跟着她，李娇娇则像尾巴一样搀着晋老。

师母把晋老引到角落，随手举起啤酒瓶砸向晋老，李娇娇挺身而出，酒瓶砸在李娇娇背上，还好没受伤。

师母骂骂咧咧：“老东西臭不要脸，盯着你爷爷看够没？还有这个小姑娘，带你爹蹦迪，你妈同意了吗？”

李娇娇开始解释前因后果，师母气乐了，“你有精神病吧。”

李娇娇点头，“我确实有精神病，但情况就是这样，我老师没有恶意。”

晋老在一旁犹豫着开口：“我还有二百万存款和一套市区大平层，以后都留给你吧。你和我亡妻很像，我一时激动，让您误会了。”

“这是我名片，给钱时可以联系我。”师母甩着头发重新回归舞池，继续嗨。

晋老喜极而泣，李娇娇跟服务生要来湿巾，替晋老擦鼻涕。

服务生对李娇娇特别热情，一口一个姐姐，还拿来一张纸让李娇娇签字，李娇娇看着这张走无常任命书，有点怀疑，难道这个冥王殿就是真的冥王殿，会不会太草率了。

鬼使神差，李娇娇接过笔，签上姓名，从她送走殉情小夫妻起，她就是一个活着的阴差，俗称走无常、勾魂使。

签完字，纸张自燃，上达天道。李娇娇有了官身，不再受邪气污秽侵害，她看向舞池，里面有不少凡人身负功德，甚至还有几个精怪夹杂其间。

“原来这个世界就是不太科学，算了，还是当我有病吧。”李娇娇叹息着把晋老送回家。

晋老留她用饭，眼神里满是慈爱地问：“娇娇，你还相信科学吗？”

“当然相信，我宁可相信自己有病也绝不会背叛科学。”李娇娇立场坚定。

“你知道749局吗？现在无法解释的现象都应是科学进步的动力，当年科学家不否定特殊现象，你现在更不必纠结，发现了，找出原理，为人类社会所用，足够了。”

晋老一番话直击李娇娇心灵深处，临别前师生俩还喝了几盅药酒，李娇娇是真开心，发自内心，作为女博士，她要努力用科学解释这个世界。

何道长失踪了，茹夫人用她小蹄子拨通李丞电话，她哼哼唧唧，翻译成人话就是“我男人去雪山寻药，没接我电话，我很害怕，想他早点回家。”

李娇娇被李丞打包送到道观陪茹夫人。

猪鼻子小萌妹提及何道长一口一个老公，叫得特别亲切。

李娇娇感慨：“人妖恋不稀奇，这再加上恋童，不得不说舅舅在谈恋爱这条路上走出了别样风姿。”

茹夫人情绪不佳，要吃甜品、要看动画片。

一周后，李丞在高老庄遗址找到何道长，他被导游骗了，一路从雪山奔向内陆，那个导游口中可以让自己和茹夫人好好恋爱的神圣之地就是一个景区。

何道长没有因上当而气馁，那么多年过去，早就见怪不怪，他骨子里传统，不会对一头小宠物猪做任何不可描述之事，所以他更迫切需要一些珍贵药材，让茹夫人修出人类肉身。

李丞和舅舅回到道观，茹夫人跑得太急，差点绊倒，何道长赶紧把她抱起来，从书包里掏出一堆小物件送给茹夫人玩耍。

餐桌上，何道长语重心长：“来，娇娇，以后得叫茹夫人舅妈，等她有人身了，我就还俗，到时候道观就靠你了。”

李娇娇拒绝观摩人和猪秀恩爱，她指着茹夫人发出灵魂拷问：“小舅，茹夫人还是奶娃娃，你要不要这么没下限？”

何道长老脸一热，准备畅谈心路历程。

李丞借口有客户，拉上李娇娇头也不回，只想早点离开。

何道长被这两人扫兴，只能抱着茹夫人大吐苦水，然后趁机摸摸小猪耳朵，感慨手感很不错。

很多年后，茹夫人还是那头没修炼好的小猪，何道长依旧经营道观，李娇娇带着女儿回乡上族谱，李丞一同回去，他选择避世，留在家乡山中，而李娇娇，像历代李家人一样，走无常，勾魂超度。只是，她不忘初心，坚持用科学解释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