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黄瓜的往事


图片发自简书App

一件事太小,小到难以起笔。故事应该发生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吧。春天里开花,秋天里就会结果,可它在我的印象里,青黄不接的夏日里最好。

它是一根黄瓜,性凉味甘,可当蔬菜,亦可为水果。具体属性那就因人而异了,毕竟这世界的东西都不一定永恒不变的。它长在后山的菜园里,准确来讲,是长在别人家的菜园里。因为长在别人家菜园里,所以分外让人羡慕嫉妒恨。这世界很奇妙,好的东西通常都是别人家的。

记忆中的小时候,不是背起书包上学堂,就是乡前屋后满山跑。夏日里,天热,乡里大人管的严,去河边玩是件极其严肃的事,一经发现,总能听见小伙伴的鬼哭狼嚎声。杀鸡给猴看,当然是有效果的,可要改变猴性可就难了。

天热,自然口渴就嘴馋。那时我们几个小孩崽,几乎隔个天把,就会去自家的菜园和小山巡逻。惦记着这个季节的美食,黄瓜!那时村里人基本上每家都会在自家菜园里种些蔬菜,有些还会种些果子树。可惜果树太招眼。我们就像出门觅食的工蚁,一旦发现果子树这种大餐,那是决不放过的。有了这种贪婪,自然是再无人种果子树了。现在我们这帮小崽子,都惦记着菜园里,那根慢慢长大的~黄瓜!哈哈!应该加上一句别人家的黄瓜。再具体一点,是驼背婆婆的黄瓜。黄瓜本是蔬菜,可在贫瘠的农村里,黄瓜也可当水果零食。弱的人总是让人欺,这道理小孩都懂。所以即使驼背婆婆,经常骂街式警告我们别动她菜园的主意;可我们还是惦记上了。当然偷别人家的果实是不道德的,村里大人也是教过的,我们也是记得的,要不然大家就都会干上偷的勾当了。所以平日里我们自然还是照常的上学,玩耍,当乖小孩。只是大人们都不知道,我们还生生爱着别人家的黄瓜。

日子俞久,黄瓜越大,我们爱它的心就俞强。终于在个黄昏的午后,我和小平去菜园巡逻,说是去看自家的黄瓜熟没,弄个吃了,可我俩的眼睛一下就扫到了驼背婆婆菜园里的黄瓜,“看!熟了!”我自言自语道:“我家的没熟,你看她家的可以吃了吧!”人这种动物,有时真的很奇怪,吃着碗里的总又想着锅里的;还觉得别人的永远比自己好!我俩停住脚步,左顾右盼,空无一人,邪恶之心,油然而生。此乃绝佳时机,说时迟,那时快,一个健步如飞,猴子偷桃,黄瓜到手。咳!咳!咳!三声震耳的咳嗽声,把我俩彻底震惊!寻声望去,只见邻居婶娘正在楼顶,望着我们,我俩瞬间石化,真是马有失蹄,人有失策。忘了她家的三层楼顶刚好可以望见后园的菜地。我俩怔怔站在那里,耷着脑袋,满脸涨红,一动不动。平日里,这个婶娘可是经常当着别人面夸我是村里最懂事的小孩。现在的我,却干了这么不光彩的事,心中羞愧不已。望着远处楼顶,等待她的喝斥,可她却没再说啥,转身收她的衣服去了。本以为她会告诉我家人或者其他乡人,可事隔多年,我却从未听过这个黄瓜的往事。

现在,没人会再惦记曾经的黄瓜。也许一件事情太小,人们就会把它遗忘。可我总觉得,发生过的事,总归是存在的。比如吃掉的黄瓜会在长,贪吃的小孩还会有。黄瓜成了往事,可这无言的喝斥,却一直萦绕耳旁,一半是警戒,一半是感恩!每当邪恶之心骚动之时,它便发出严厉的三声,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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