棚屋

你生活过最简陋的屋子是啥样。

一张砖头搭的床腿,撑张一米多宽的板子,旁边还有个与门同宽的空间,床脚立个破木板钉的架子,墙是原生态红砖毛胚。

这是北漂时一位司机大哥的“家”。

大家聚一起吃个饭,结束实在太晚了,打车成本太高,送我一趟又太远,一商量,让我在大哥屋里对付一下,他去老板的地方住。黑灯瞎火的,也看不清啥,第二天起来坐地铁,才看清这个院子。其实就像个临时工地那种棚子,只不过墙是砖的,不是铁皮房,不知道是拆迁没拆完还是工地施工的角落,总之出现这么个断壁残垣的院子,里面也住了好几户人家,早晨都正在院子里接水洗漱。

北漂那阵子自己也搬过几次家,住的条件也挺“凄惨”,但这个小屋真的又刷新了“眼界”。不仅在想,穷人活着的意义在哪里?住不完的地下室,吃不完的路边摊,穿不完的廉价衣服,冬天穿的里三层外三层依然冻的牙齿打颤。人的极限又在那里,到底要把人逼到怎样一种境界,才会活不下去?

想起自己刚步入社会谋生,临时打短工,不好租房子,就找了家小旅店,一张床严丝合缝卡在两堵墙之间,没有窗,地上能放个行李箱,站一个人。十块钱还是二十块钱一天记不清了。再后来租住过各种各样的屋子,次卧,隔断,床位,单间,居民房。至今也没能拥有一间自己的屋子,这个要承认,是自已的无能。

回想起这些到没觉得辛酸,只觉得庆幸自己居然也走了这么远,近两年得益于现任老板的“收留”,倒也过阵子稳定日子,人一闲,脑子自然想些有的没的。不管怎样,今天我们还能站在这里,就都有自己的过往,有事情可讲,虽然多数也许并不愿意提及,若能安逸,谁又愿意颠沛流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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