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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一个很偶然的机会知道这部电影的。和一个朋友聊天,我说我看过一部很打动人的电影,娄烨的《颐和园》,看完后脑海里一直在回响着影片中的音乐,夹杂着那个时代的不太容易说清的味道。他说,你去看看《爱情的牙齿》吧,我觉得它和《颐和园》的味道很像,很耐看。其实我一直对大陆的电影抱有偏见,总觉得它们很飘,很浮躁,一昧追求感官的愉悦和刺激,追求炫目的技巧,内容往往很空洞,往往就是看过之后绝对不想再看第二遍。
果然,《爱情的牙齿》又把我给吸引住了,在看的时候真的忍不住想惊叹,想庆幸。故事本身并不复杂,女主人公钱叶红在去医院看牙的时候,将自己的故事讲给了牙医刘军听,目的是想让刘军帮助她不打麻药地拔一颗牙,想用这种方式与他丈夫魏迎秋沟通自己过去的疼痛经验,通过沟通这些经验让自己感受到爱情,也从中得到未来生活的启示。因为魏迎秋在他们的婚姻陷入一种无奈的僵局时,有一天突然做出了一个惊人举动,用钳子拔下自己那颗被钱叶红夸赞过的虎牙,送给钱叶红并对说:只有疼才能让我记住你。
也许电影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将爱还原为了生命与生命的相遇,还原到了痛疼与痛疼的纠缠中。爱就如生长在身体上的牙齿,生长时痛疼,拔除它也一样痛疼。钱叶红心中对爱情的所有记忆都是与痛疼有关的。
02
最开始的痛疼记忆是这样的,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末,钱叶红是京城一所中学毕业班中的女生领袖。她和她领导的女生一直严格遵守那时的风气,不与男生有任何私下的接触。一个叫林洁的女生犯了这一条,立刻被钱叶红领导下的全体女生孤立起来。所以,当班上一位羞怯少语的男生何雪松突然把一封信塞到她手里时,钱叶红没有丝毫犹豫,挑了一个全体同学都在的课间念了这封求爱信,尽管信没有落款,大家还是很快从信的内容猜出了写信人。于是所有的嘲讽和笑骂一齐指向何雪松,自尊受损的何雪松逃似地跑出教室,很快又回来,但所有人都没想到,他缓缓走至钱叶红身旁,突然将一块板儿砖重重地拍在钱的背上,钱的背从此在阴雨天气时就会疼痛。而后,钱带领着她领导的女生,在胡同的巷子里堵截何学松,钱手里握着板砖,准备报复,何雪松的朋友见状,劝说雪松向钱低头认错,此事就算了,但是雪松脾气倔强,走上前,抢过钱手中的砖头,狠狠地咂在自己脚上,作为补偿.一时间,大家对眼前的情景都呆住了,钱主动让开了一条路,放过了何雪松,雪松一瘸一拐的走了,钱从此对他也刮目相看,并产生了一点点好感……然而,不久,雪松因为脚伤未好,仍逞强去和同学到河里游泳,结果不慎溺死水中,这一消息让钱懊悔不已,觉得自己就是害死他的凶手。
第二段痛疼的回忆是她后来考上医学院在实习时爱上了一个男病人,那个人有妻子,所以在怀孕之后,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流产。可是她又怕别人知道,就忍着疼自己给自己做了引产,影片中的场面极具震撼力。再后来就是魏迎秋,钱叶红这个时候其实已经麻木了,他们两个是异地恋,她觉得这样挺好。可有一天魏迎秋告诉她他马上就要调回来了,他们终于可以结婚了。意识到自己马上就要和一个自己并不是很熟悉的人结婚,把多年来情感已习惯麻木的钱叶红吓坏了。她想给魏迎秋坦白自己的过去以便顺利分手,可魏迎秋含蓄的语言暗示了他其实早已知情。钱叶红这个时候突然惊恐地发现,自己要是这个时候和他分手了,自己就会很快忘掉他的样子,这是她无法忍受的。魏迎秋表示他有同感。这个时候魏迎秋就用钳子拔下了自己的虎牙送给了钱叶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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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拉图所描绘的那种生命的相遇是动人的,渴望对方更是渴望最高的美与善。但是他忽略了个体在达到美与善的理念之前为成长所必须走过的路程。在某种程度上,人们并不总是趋乐而避苦的,痛疼有时更能带来苦难之美和崇高体验。痛苦的能力和爱的能力是人格结构中的两根主要支架。甚至可以说,只有很好的理解了一个人的痛苦,才能更好地标画出他精神的境界和生命体验的深度。没有经历过心碎欲裂的痛苦的心灵,是不可能锻造出充沛的富于营养的大爱的。就像傅雷所言:真正的光明决不是永没有黑暗的时间,只是永不被黑暗所掩蔽罢了,真正的英雄决不是永没有卑下的情操,只是永不被卑下的情操所屈服罢了。没有光明与黑暗的激烈厮杀,没有形上与形下的巅峰对决,就不会出现一颗真正成熟的心灵。
以前总是喜欢那种“任天上云卷云舒,看庭前花开花谢”的随意,喜欢那种云水禅心的心境,喜欢笑看春花秋月的洒脱,现在才明白,要拥有这样的状态,那是需要资本的,更需要漫长的修炼过程,一路上也并不平坦,但是这种追求的过程本身是有意义的,最终的结果也是值得让人向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