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家道中落
景元五年,立春。
白雪正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
青月一袭红衣,慵懒地侧卧在软塌上,修长的玉颈下,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
遮半掩,一双颀长匀称的秀腿裸露着,有一搭没一搭的戏耍着怀里的小猫。
金玲提着炭火进屋,就见主子衣着单薄,忙将手中“红萝炭”放进火炉,“春寒最是冻人,主子怎的也不披件裘衣,让梅妈妈瞧着又不得了......”
金玲一面儿絮絮叨叨,一面儿麻利地拿过裘衣为青月披上。
“主子,可是又在念表公子,这食言之人何苦您惦记.....”
五年前,老爷夫人被奸人迫害,南澹风家在最盛极之时,衰败没落收场。
主子顶着压力接管家主之位,奈何男权当道,敌家、旁支纷纷暗中打压,最后落得个散家下场,主子心善可怜大家,不仅分了两月银钱,更是归还了奴们的卖身契。这样善良的主子,却被这不公的天道逼到这般境地。
只见青月弯眉似蹙,朱唇微启凉凉说道“小玲儿,我与沈大夫并无瓜葛,务必记准了”。
金玲雾眼朦胧,侧在一旁,低声应下“玲儿谨记,奴婢伺候您歇下吧”
待玲儿退下后,青月翻坐起来,从枕下摸出一块带有“怀”字的玉珏,耳边嗡鸣着“阿姐,你是世间最好的姐姐,快走去寻怀玉表兄”,青月死死地拽住床帏,任指甲入陷肉里,一行行泪珠滚烫无声坠下。疼痛让青月脑子清明,恨意浮现在青月双眸中,映照出那晚急速飞来的箭羽与月下戴着面具的那双眼睛。
窗外仍是风雪漱漱,远处明月楼灯火璀璨,弥漫着欢声笑语。
青月回过神来,终是下定决心,对着天上星月喃语“罢了,罢了.......”,便扔下了这怀中玉,转身落账睡去。
#2 明月楼下
“咯咯咯”在鸡鸣的催促声下,阳光洋洋洒洒带点暖意,不同与昨日的寒风白雪。
青月渐渐转醒,眼神略带迷离,尚有半梦半醒之色。青月走下软塌,拢了拢衣襟径直走向窗边,玉足上的铃铛发出叮当颤音,眼眸所望之景:冬日的寒意幻化成烟,在如镜面般安静的凌烟湖上徐徐上升,迎着湖面东方天际升起一轮旭日,在暖阳的照射下昨日热闹的明月楼,整个慵懒可爱起来。
金玲早早在房外候着,听着一声“明月楼下明月湖、一场白雪一场俏”,便知主子已醒,招呼身边小厮通知厨房安排布菜。
“主子,奴婢先伺候您梳洗上妆,今儿早我特意吩咐去城西王婆婆家买了您最爱吃的小混沌,十粒葱花、三滴油哩”。青月听着金玲的絮叨,再看这翠玉生花的小混沌,心中忧郁不免消去一半,胃口也好了半去。
一刻钟后,青月来到子楼星云阁,扶栏远眺,思索着今后的路......
今日,墨宗少宗主云上与其贴身小厮暗下来到京城,准备在兰英阁赴将军府之约。谁曾想,宗内马夫也是个不识路的,堪堪来到了偏僻的京西口明月湖子畔。小厮下马车正要寻人问路,便听自家公子说道:无碍,咱们就顺道瞧瞧帝都之首上都是何等繁荣。言罢,下了马车。
三人沿着明月湖子畔,正巧瞧见了蹙眉的青月:
金色晨辉映照,湖面碧波荡漾,湖畔佳人,美如画卷。
青月一人独立,身着宝织金缎边白色纱裙,乌黑的秀发绾成如意髻,头别一只梅花白玉簪,腰间水蓝丝软烟罗系成淡雅蝴蝶结。微风轻轻吹过,她的裙摆随风摇曳,仿佛与湖畔的柳丝共舞。
阳光下的青月,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红,娥眉间一幅青鱼儿花钿,脸上泛起的一抹酡红,那跳跃地灵动生气和眉梢间若有若无的妩媚风情,让人只叹娇媚。美中不足,便是她微微一蹙,无形揪住了云上的思绪。
此刻,云上才仿佛明白美人在骨,冰肌玉骨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不由得轻呢一声“上都之景,唯一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