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二。
蜀道。
剑门关。
午后。
茶棚。
天气很炎热,热的可以在一块大青石上面烤好一颗鸡蛋。
这样的天气当然是不会有人愿意赶路的。
白浪飞更不愿意,当然不是他的心不愿意,他恨不得立马插上翅膀回到江娜儿的身边,千山万水也阻挡不了他心中的那份急切。
她的心痛病还在等着这支神奇的花朵,有了这朵花就可以让江娜儿变得和正常女人一样不会因为情绪激动而昏迷,更重要的是在她病好的时候他就能与她真真正正的洞房花烛!
没有哪个男人可以忍受每夜睡在美丽的妻子身边却连碰她一下也不可能。
这种日子白浪飞却经历了整整两年!
没有人知道他这两年是如何过来的,也没有人知道,当他最好的朋友告诉他“往生花”可以治好江娜儿心疼之病时的那种激动。
所以为了往生花他不惜以一己之力与整个天竺国为敌,哪怕只剩下一口气也要将往生花送到江娜儿面前。
可是他实在赶不动了,他现在坐在了这个简陋的茶棚里面。
这五天来,他身上又多了二十一处伤,有的是新伤,有的却是伤上加伤。
这些伤患每一处都可以让一个意志不坚定的男人见之色变,可白浪飞连眉头也没邹一下,他一口口的喝着掺水的劣质酒,带着泥沙的冷茶,可以把人噎死的硬面饼,他似乎忘记了身上的疼痛。
他现在看起来就如同一个叫花子,本该洁白无瑕的白袍已经变成了一条条烂布。
本来封神如玉的面庞也爬满了鲜血与泥土混合成的污垢。
唯一不变的只有他的眼睛,一双坚定不移眼睛,无数刀剑加身也不能让他有丝毫改变的眼睛。
他身上伤患虽多,可是追击他的敌人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神庙守卫全部毙命,天地风云四大护法皆已死亡,如今他的敌人已经只剩下一个。
天竺第一高手,那难坨,那个如同跗骨之蛆的可怕女人。
连她的阿奴也让白浪飞一铁锤咂碎了脑袋。
他看了看茶棚外面的太阳,太阳依旧热情的似一只硕大无比的天地熔炉。
这样的天气是挡不住那个女人的脚步的,可是今天凌晨自己刺进她脚底的情人针却一定可以延缓她追来的步伐。
情人针,唐门十大暗器之一,针是海底寒铁打造,其锋锐足以穿金裂石,针尖喂有剧毒,名曰“美人丝”
名字虽美,可是中了它的人却永远不会觉得它美妙,它能在三个时辰里慢慢的冻结你的全身血液,如同被一个绝世美人紧紧缠住脖子,控制住你的呼吸,封住你的嘴唇,然后在美妙的幻想中死去。
白浪飞吃的很慢,全身都是放松的,他不光是在吃东西,更是在这难得的时候抓紧时间恢复着身上的体力。
情人针虽然阴邪诡异,可是绝对要不了那个女人的命,这是白浪飞的直觉,不为什么,或许这就是高手之间的奇妙感应,就像他身上的伤,换成别人早已倒下,可是他还好好的坐在这里。
天边突然飘来一朵乌云,遮住了天空中的烈日,同时一阵清风吹来,让道旁的茶棚平添一分凉爽。
白浪飞撕扯面饼的手突然一顿,平静看着远方的目光蓦的一缩。
乌云盖顶的这一刻道路尽头突然间已经多了一个人。
黑发,黑衫,黑短裙,黑色面纱,一具妙曼的娇躯哪怕隔的很远也能让人感觉到她的娇柔婀娜。
可是在白浪飞眼中这个身影却如同刚刚从幽冥之地悄然来到人间的黑影罗刹。
那难坨又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