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是河，背面一滩石子
头顶有一弯月
月下一道篱
篱前站着我
我前是河
河说，我是一个少年
别着裤管
总把赤脚伸进河里 踢起水花
也不管冰凉
也不看头顶的弯月变圆
圆月又残
又圆
月下篱，爬满藤秧
秧前站着我
我前是河 河已窄
我只看着藤秧 忘掉了篱骨
河说，我是一个流浪者
垂着头 驼着背
也不走到河的近旁
以水为镜 在波光涟漪里看看自己的样子
也不看头顶的月已旧
旧月又新
又旧
旧月之下秧已黄
黄秧间又漏出篱
篱前坐着我 盘膝而坐
我前是河
河又宽 宽而汹涌
河说，我是一个老人
不要来我身边吧！
我从不停歇地流着
有时宽了 有时窄了
有时湍了 有时缓了
你却不能是那是别着裤管踢起水花的少年
你走吧！
你走时，不要来我跟前！
2017 09 26于临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