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黄昏,缓缓飘落的枫叶像思念,我点燃烛光温暖岁未的秋天。
霜已至,朝起夕落。心事清寒寥寥,寂寥,似花开,风不吹自落。往事随风,若成欢,可在梦里轻轻低吟,来往悠悠重记省。夜阑人散花移影,一盏烛光为离殇。
每当点燃红烛,那跳跃的光影,总会触摸到我心底里的那分柔软,将我的思念拉得好长好长……脑海里又浮现出妈妈慈祥的面容。
从记事起,妈妈温暖的怀抱和那柔和的烛光已深深嵌入我的脑海。儿时的秋夜冬夜里总是依偎在妈妈怀里,看那蜡烛流着泪燃烧的光影,听妈妈纳着千层鞋底嗦嗦的声音中安然入梦。
渐渐的长大后,记不清是哪一天的午后,家里牵上了电线有了电灯,烛光,妈妈的怀抱已封存在了儿时的记忆里历久弥香。
而后来烛光留下的记忆里,都是一幅幅揪心的泪目的离别。
1998年的冬天,父亲肺癌晚期,执意的不愿化疗。在父亲的强烈要求下,我把父亲从武汉送回了老家的大姐家里。刚安顿好后,父亲便催我回武汉照料木材厂里的事情,那里有大姐二姐陪护着就可以了。没想到那一去就是永别。当深夜里接听二姐打来的电话时,便是父亲离去了的消息。
那个冬夜风扯呼的刺骨,当我驱车赶回村子里,已是凌晨两点半,漆黑冰冷的村子里老远就看见大姐家门前的白织灯特别刺目,急匆匆赶进屋里,落入眼目的是父亲,闭上了眼枯瘦离去的面容,和一屋子泪眼涟涟的亲人。看着父亲案前滴满蜡泪的烛火,跳跃着父亲离去时的面孔,我哽咽得泪哗哗落下,无言的悲伤让我窒息。在那扑哧扑哧流着蜡泪的烛光里,父亲永远永远的离开了我……
生活还是要继续,父亲离去的悲伤也随着远去的日子慢慢搁置,而那扑哧扑哧流着蜡泪的烛光里,辉映着父亲的遗容在我心里永不曾忘!
有人说,能在双亲的身边守着老人去世的就是孝子。或许是老天成全让我做个孝子吧。09年的一次事故后,我患上耳鸣,渐而的越来越严重,无奈之下回了老家陪着老妈相依为命。一年,一年妈妈也越来越老。
本以为妈妈可以熬到四世同堂,可终究妈妈还是没能熬过岁月。生命无常,一切都来得毫无征兆。2020年正月16的午后,阳光很暖妈妈在擦理着冰箱时,坐在木椅上一手拿着袜布,无声的安然离去。当我叫唤着妈妈总不见应声时,来到房间看到妈妈背靠着木椅,头微仰着安详的离开了人世。
当时心里呀,一时顿感无措,瞬间过后揪心的悲伤失落,一起复杂的涌上心头。泪无语悄悄流。那个日子呀,正是疫情的封禁期,在邻家老伯的帮助下,我安顿好了妈妈。电话联系了三个姐姐和儿子过后,我亲手为妈妈点上了通往天堂路上的烛光……妈妈安详的走了,没来得及跟我说一声告别的话,没来得及看上她心心念念掂记着的孙儿一眼,就那么不管不顾的走了。那一夜泪眼朦胧的烛光里,妈妈睡得好安详好安详……
烛光,承载着我儿时的梦,而在这渐渐老去的日子里,更多的是一种离别。
父母在,人生自有出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再见烛光思念之余总会隐隐泛起一种对生命的敬畏,我生命中的那盏烛光呀,不知会在哪一个路口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