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我有钱,我就在南京东路上开一家做西北菜的餐厅。羊肉串要用半米长的签子串上几十块羊肉,5份起卖,一个人吃10串就有折扣。囊包肉要用锅盖大的馕,里面放上半锅牛肉,不要骨头,炖的不要太烂,嚼的时候能让腮帮子疼。酸奶都是大碗的,每人送一份,吃完就不要钱。酒就随意了。店的中央要有台子,四周都是十几米长的桌子,每天下午和晚上都载歌载舞,请能歌的汉子,善舞的姑娘。
倘若我有钱,就在福州路上开一家文具店,卖看着舒服的笔墨纸砚,卖各种绘画用的颜料,画笔,品质一定不能低,种类一定要全,加价不要加太多, 然后我就和买钢笔毛笔的客人讨论书法,没事搞个交流活动,奖品就用店里最好的钢笔,毛笔。把每期的获奖作品裱起来挂到墙上,我就每天在活动的间歇练字,争取自己的作品能挂上去。遇到买颜料的客人我就去问不同的画派怎么画一家文具店,如果讨论得开心就给个会员,没事就请过来喝茶谈心,把我老婆也拉上一起讨论,把各种画法都试一遍,把作品挂在另外一面墙上。
倘若我有钱,我就在福州路开一家咖啡厅,咖啡统统是32一杯,店里光线不要太暗,要有书架,摆上我喜欢的书,客人可以借去看,喜欢 也可以买。店里的音乐最应该讲究一些,人多的话我就放周杰伦,当然,只放jay 八度空间 范特西 叶惠美这种。人少的话我就放莫扎特、实在没什么人我就操起我的木吉他,操着要人命的嗓音,有调没调地唱自己编的歌,歌词一定要写意,调子不求好听,但是不能和口水歌哪怕有一点相似。没人我就自己写曲子,练吉他。不练唱,反正没救了,这也算是一种风格。当然了,我不会作曲,曲子就我老婆来写,我就是负责查字典写歌词。
倘若我有钱,我就在福州路上开一家书店。只卖我喜欢的书,如果没有多少喜欢的书,我就专卖我看不懂的书。怎么高深怎么来,我就在柜台上翻外文原版的画册,专挑字数多的页面看。有人买书我就问他书上讲得什么,如果他说的听起来听难懂的我就是说我也这么想的,如果他说的没有条理我就说少年还是要多读书。外文原版的书多摆一些,不打折,只有精装的,没错,就是让你拿来送礼的。
倘若我再有钱,开一家书城也不错。上下就四层,一层放养生,鸡汤,热门小说这些,二层放计算机,经济,心理这些。三层放哲学宗教这些。我肯定没那么多喜欢的书,所以我就把自己的书店放到第4层,跟我的咖啡厅放在一起。下面三层租出去,我偶尔下去翻翻有没有喜欢的书。
倘若我有钱,我就在南京西路开一家服装店,只卖当季的衣服,衣服都让我老婆和他朋友设计,我就负责试穿,当模特。当然拍照要换人。一旦过季就打折,我对穿的没啥追去,所以衣服最大的要求就是质地要好,穿起来舒服,设计能多简洁就多简洁,顺便把拖鞋也一起卖。
这样我就会忙成一只小蜜蜂,然后最终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变成一个人工智能的机器。根据日期,天气,老婆的心情等条件,不断训练出一套最最优的参数,然后按找这个参数一直运行下去,然后等待新的训练样本,和新的参数变量。
然而我并没有钱,所以我就不用担心自己编程小蜜蜂,更不用担心自己变成一个可编程的机器人,更不用担心自己需要被现在并不存在的老婆的心情等参数来训练。也不会一直按这个规则运行下去。
如此说来我去南京东路的耶里夏丽吃肉吃到饱,在福州路的外文书店等地进行我的文盲之旅,然后买衣服回家洗个澡,在这里瞎扯些有的没得,真的是比我有钱更幸福的一件事情。
所以无就是有,我没有钱,没有老婆,于是就有无限可能。就像我看到孩子身上都发着光。有其实也是无,就没有了这些可能,然后会像缺少更多参数的机器人一样运行下去。即无期盼有,有却期盼无(我猜的),可谓有无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