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谈——梦一场

        大约十多年前的一个夜里,我做了一场梦。

       我在天空里行走,越走越远,身边的人逐渐消散。天空没有边际,身旁没有人,声音也轻了,但天空依然是白色的。我继续向前走,人声逐渐的弱了,到后面直接没有了声音,但四周依然白茫茫,我向着天空深处继续前行,感觉自己是在走到天空的管辖者的身前。我不知道我会走向何方,只是知道我必须要向前走,走向离家越来越远的地方。恐惧时刻伴随着我,让我觉得有些缥缈,要慢慢的消失在天空中。

       有一种莫名的轻松,白色天空越来越宽阔,内心越来越愉悦。我先开始微笑,接着笑出了声音,我的声音在天空中显得微不足道,可是内心的轻松超过任何嘈杂的声音。

       没过多久,突然听见身后,母亲叫我一声“孩子该回家了。”

       李斯特在《前奏曲》序言中有这样一段话“我们的生活就是一连串无知未来的序曲,第一个庄严的音符是死亡吗?每一天迷人的黎明都以爱为开端”。音乐从深沉的引子开始,逐渐展开,通过不同音乐主题和情感变化,描绘了人生的斗争、挫折和胜利。最终,音乐以高亢、辉煌的尾声结束,象征着死亡并非生命的终结,而是生命的一种升华和解脱。

       母亲是一名医生,可以说,从小我在医院的大环境下长大,经常会面对社会各种百态,一言不合就开干、各种因吸食成瘾的“药物”发作煎熬的表情、以及生老病死的情况早已屡见不鲜。我特别恐惧,当黑夜来临的时候,我走在路上,总是喜欢沿着有光亮的地方行走。如果前路黢黑,看见月光,我仿佛像看到了“黑白无常”。直到现在一旦没有了光,我依然会恐惧。慢慢旅途中,太平间以无声的姿态接待了那些由生像死的匆匆过客,而死者亲属的哭声只有他们自己可以听到。那些年,我听到了世界上最为丰富的哭声,什么样都有,到后来让我感到那已经不是哭声,尤其是黎明来临时,哭泣着的声音显得漫长持久,而且感动人心。我觉得哭声力充满了难以言传的亲切,那种疼痛无比的亲切。就是那个时候我发现,很多人都是在黑夜里逝去的。

       生活周而复始,自己的生活从来就没有过除旧迎新,发现自己的生活早就一尘不变了,活着的意义就是不断复习,今年的生活在复习去年的,而去年的在复习前年的。到最后,一个本来对生活充满信心的人,变成了一个厌世者,这就是一年到头时,一个成年人的不安。

       看着城市高楼大厦间闪亮的风格各异的窗帘,不时还会有人影出现,有的一闪而过,有的长时间停留。羡慕和自卑的情绪经常出现,羡慕自己是大自然高级的灵长动物,自卑的是自然界没有容身之处。我们羡慕窗帘上的人影,他们有很体面的工作,有着和谐的家庭,更有安居乐业的开心。而我们没有,我们在羡慕别人的时候,也会安慰自己,虽然我们没有舒适的环境,但是我们又青春。

       现在我们都安稳了,可是却没有了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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