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十几,你说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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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我在一个学笛子的群里认识了一个男生,他的笛子吹的非常好,每次我在群里问问题,他都会细心回答我,于是我加了他好友,尊称他一声“师傅”。他在群里的备注是“双桥老流氓”,所以我一直觉得他必定是个中年大叔,至少也该叫大哥。不过开始很长一段时间,我跟他聊天并没用称呼,也没有问过他的身份。

  他是个思维非常独特的人,经常和我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题,有的话又深刻又怪异,就好像是个魔幻现实主义的骨灰信徒。他喜欢说“读书并没有用,不如种田。”“小麦征服了人类”之类的话题,然后列举一堆有力的论点,我同他辩驳,但常常被他说的哑口无言,毫无招架之力。

所以在我的心里,他甚至猜过他是个充满神秘色彩的怪大咖。有时除了给我发笛子的录音,他也会给我发些他做菜的视频,吃的早午晚餐,不过从未露过他的脸。

直到有一天,我给他发了消息,说想听一首《断桥残雪》,他一个星期之后才回我。说,不好意思,手机让班主任给没收了。

我非常震惊,这么说,他还是个学生啊。

于是我问他读高几,他说高一。

我说,你以前怎么没跟我说过。

他说,你也没问过我啊。

然后我问他是不是老师把手机还给他了,他说不是,他逃了一个星期的课,去酒吧打工,卖了一支笛子,凑够钱买了新的。

这又让我十分震惊,我在心里暗自惊叹,他该是个怎样与众不同的小男生呢。

我问他,为什么要买新的,老师不会还给你吗?

他说,会,可是要到期末。我不能没有手机,我还等着她给我回音。

出于尊重,我没有追问那个“她”是谁。可他却主动地一五一十地跟我说了他的故事,他说当年,他也全力以赴地爱过一个女孩……

是的,早恋,很早的早恋。他的当年,还是初一。十三四岁,我们眼里只有很纯粹的喜欢的年龄,他就赌上了所有。

高中生恋爱里所有的浪漫他都给过他的小女朋友,学霸的恋爱模式他们也有,我听着还是段励志的爱情。

细节他也没怎么说,不过我能猜到。这世界,所有认真付出喜欢的男生都是同一个拼命模样,不遗余力,赴汤蹈火。

前半部分的故事,我听着细腻又平凡,作为一个大学生,我对初中高中的恋爱,就像对一件过期的奢侈品一样,早已无感,甚至不屑,不然能如何。后半部分也没有怎样,不过是各自走散。一个杳无音讯,一个独自顾盼。

也许你会说,才高一就这么深情,也算是很感人,但我想要说的不是感人。我是想说,他才十几岁啊,为什么就活成了饱经沧桑的模样。

我无法用文字传达我对于他的全部感受,只记得我当时听完他详细的陈述之后,一种“无能为力”的滋味在我心里百转千回。

还记得那个在QQ空间里很火的小学生分手的视频,看了让人又好笑又感慨。80后的人都还没有领悟透爱情,90后的人还在一败涂地,00后的小朋友们拉拉小手就占领了整个世界。

我们谈爱的年龄越来越小,也越来越随便。从前的爱庄严神圣,一见就是一生。到了这个时代,到处可见逢场作戏。只不过啊,变来变去,该受的伤一点都不会少。

如果从一开始就没有握住那双最想要牵的手,错过的岁月就会成为不断地寻找和将就。所以有很多人死心塌地爱过又翻天覆地分了手以后,要么不再爱,要么为了凑合,敷衍地爱。那么就有了一种感情叫逢场作戏,各自成为孤独的牺牲品。

但也有一些人,会选择一个人流浪,或者等待。比如我所认识的这个小男生。什么时候清醒过来了,幸运的话再一场春暖花开,不幸的话,也不过是敷衍地爱。

所以那些相守着爱情终老的有情人,那得是多稀罕的幸福。看看呢,还有好多人,越来越多的人,都是,十八岁就死了,八十岁才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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