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丘比特之箭不要射向文艺女青年,她们不是流氓逃窜犯,就是禁欲性冷淡。呐,当真如此?
女文青的性启蒙不是从动作小电影开始的。她们读书。
她们可能初中时读《诗经·野有蔓草》。一个人偷偷地翻注解,然后一本正经地向同学讲:喂,「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与子偕藏」中的「邂逅」可是说男女交欢哇。
她们可能高中时捧着米兰昆德拉的《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傻乎乎得,辨不明灵与肉,看不懂爱与情,想不明重与轻。多年后仍记得的,却是当时读得面红耳赤的成人描写片段。
她们可能偷偷在上课时看《黄金时代》、《废都》或《挪威的森林》,仿佛怀揣着万恶不赦的小黄书,第一次知道了直子用嘴巴和手为渡边做的事,心惊肉跳,惊叹不已。
她们会把印度的《爱欲经》(The Kama Sutra of Vatsyayana)当做艺术作品来欣赏;还会告诉你《变形记》的作者奥维德写过一套《爱经全书》,真是个情场老将。
读着、读着,读成了女流氓,读成了性冷淡。当她们能用几十种古典隐晦的词语暗喻性爱时,当她们能用文艺作品来场大脑自慰时,当她们享受「思无邪」的灵魂快感时,当她们看着伏羲女娲交尾石刻图都带着艺术欣赏的平静时,问题真的来了:
注重「形而上」精神享受的女文青们,不再需要「形而下」的肉体愉悦了吗?
大概和这种动物的约会是很痛苦的:她们有倔强的表情、睿智的大脑,絮絮叨叨、没完没了,想得太多、做得太少。自以为清醒地把情爱推理得头头是道,却不知她对面的男人只想快手解胸罩。
就像《弗兰西斯·哈》里自称 「约会无能」的 Frances,在晚会上一口气长篇大论一番理想爱情观,散场了,却依然只要那份拒绝男人的清淡。
「精神洁癖」的女文青们,把爱情定义得过于抽象,有些小念想、有些小忧伤、有些小怅惘。都淡淡的:仿佛喉咙永远不会干,仿佛嘴唇永远不曾被期待,仿佛身体永远不会空,仿佛肌肤永远不愿被怀念。
不断精神高潮的大脑将下半身调教成了清心寡欲的栊翠庵。可是即使是栊翠庵里的带发修行的妙玉,听闻瓦上猫儿春叫,也会做一场公孙王子强娶、恶霸强盗逼勒的性梦啊。
「爱情不过是这样,做起来我们还不是一样。」
所以,说女文青都是性冷淡,其实也没道理。典型才女萧红,一生追求自由独立,却又一辈子在不停地要男人。陆振舜、汪恩甲、萧军、端木蕻良、鲁迅、锡金、骆宾基;十九岁就和表哥私奔,第一次见萧军就发生了性关系,每次嫁人时都怀着别人的孩子。才情不断,性致不减。
说到底,文艺是相对的,女青年是绝对的。读书、写作、审美、教养,只是虚无缥缈的气质;而即使是面对维纳斯雕塑,人们也要看到她实实在在的女人之身吶。
不过,即便是讨论「女人之身」,还是有人能从人体学的角度拉扯一番女文青与性冷淡的关系。
从外形上看,小胸女人天生淡雅,比如刘若英、董洁、王菲、周迅。似乎姑娘的文艺值与罩杯值成反比,而据说罩杯尺寸又与情欲大小成正比。
所以即便只看穿衣打扮,走文艺风的姑娘那副与世无争的模样,说到底,也怪她们没有胸脯八两。比如有着男性元素的香奈儿一定要周迅才穿得出一身中性优雅。比如平胸最宜的无印良品棉麻衫,被山本耀司注入一分禁欲主义,成了文青最宜。
想来想去,到底是女文青、胸脯小,还是读书多、性欲少 —— 都是瞎胡扯。不信,我只举一个例子就够了:
大胸女,玛丽莲梦露,美国时代性标 —— 她看《尤利西斯》、《太阳照常升起》、《包法利夫人》和《卡拉马佐夫兄弟》,最后还嫁给了一个剧作家。你说她算不算文艺女?你说她会不会性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