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邮递员
1
我每天往返于此
去乡村认识另一个自己
我像乌鸦一样穿过小树林
寻找亮晶晶的东西
谜底 泥泞的路 高大的白杨
这些都不属于我
我曾有一些想法在它们身旁流淌
直至枯竭
它们在我面前打开，又在我身后合拢
2
有时暮色像白杨树梢上的一个广场
鸟儿比我更像邮递员
它们从远处驮来铅灰色的衣裳
披在了河流和村庄的上面
它们煽动光在灶膛起义
鼓动枯枝赶赴血的灾难
它们路过繁星和云朵
负荷了黄昏固执的血和雨水的眼泪
而我路过的只是正午和羞于向你开口的爱
3
信件中的秘密消灭了一个村庄
挂在墙上的盔甲抖落了陈年的灰尘
战争的危机十万火急
迫击炮架在攻城的垛口
村庄正在露营
天亮它就起身，佩上钢刀和明亮的甲胄
4
我把姑娘送出乡村
把老年人运回了村庄
春天，我把寺庙的钟声带到独木舟上
冬天，我看到大雪把学校举在了半空
烟囱里有深海的波涛
朝着枯瘦的村庄一匝匝地绕行
盛大的祭祀正在举行
我不能拆开信件看讣告上的内容
2016.1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