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秀丽| 忆高中生活之二――课堂上的那些事

昨天的文章发出来之后,有的朋友留言,表示很羡慕:如此团结的班级,情深的同学实在是难得。我也这么觉得。或许与现在孩子相对自我的生活状态相比,友情确实是那个年代的特征,但是我总结了一下,觉得还是有几点原因需要特别强调。

一、二中的学习生活太苦了。

我们刚升入高一,就面临着二中历史上最残酷的一届军训。据说,那年二中高三毕业生考的很差,领导认为是对那些孩子太仁慈的原因,所以就想在我们这一届上狠下心来。教官是一群侦察兵,要求是相当严格,站军姿是休息,谁要是做不好动作,就去做俯卧撑,我好几个同学手背上骨节处,都磨破了皮,血直流。

到了晚上,还要上晚自习,班主任要求特别严,除了学习,什么都不让干。我们这一群学生,第一次离开家就受了这么大的罪,实在是不适应,上晚自习的时候,就悄悄地哭。有一次,我同位有个事情想跟我说,结果一看我在哭,她竟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也跟着哭了起来。

结果班主任看见了,一声吆喝“哭什么哭  再哭就出去。”把我们吓得都不敢哭了,当然自此之后,我们明白了什么叫“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头咽”,啥事都不敢随便表达了。

让我们感觉最糟糕的是学校的跑操,二中那个大操场,我们一天跑两次,一次差不多要跑三圈。一年365天,除去放假的日子,天天跑。天热的时候,跑得我们大汗淋漓,那个时候,我们都哭天喊地,心里想着,这样的跑操生活啥时候是个头呀?有时候我们就开始埋怨学校的领导太狠心,故意折腾我们。我记得那个时候我就想:哼哼,到时候我当上老师,教着你们的孩子,也让你们的孩子天天跑,让他们尝尝这个滋味。

结果工作后,这个理想倒真的实现了。只是那个时候,我已经明白了运动对于我们高中高压力的生活是多么重要,对于天天跑操的决定,早已经没了报复之心。

二、我们有一个奇葩的班主任

要说我们的班主任,我觉得用“奇葩”两个字很确切。我们高中三年,就这一个班主任一直跟下来,时间久了,知道班主任的很多私生活,心里面有时候就与老师没有那么多距离了,今天就给老师爆爆料。

当然,我们的这些消息都是小道消息,具体怎么传出来的,谁也不知道。

比如:师母长的很漂亮,但是对班主任要求很严格。班主任喜欢喝点小酒,师母很生气,据说,班主任曾经给师母写过保证书,保证每个周只有周六才能喝酒,(哈哈哈哈,先让我笑一会儿)。师母经常和班主任吵架,一吵架就不给孩子做饭,结果在一个寒冷的早上,我们班同学买饭的时候,遇到了班主任还没有上学的儿子出来买早餐,心生怜悯,觉得这个孩子真可怜。(我再笑一会儿)。

班主任管理班级也与我们想象的差距很大。记得高一的时候,我们班考试成绩不错,学校给我们发了一个奖状,用玻璃镶起来挂在墙上,结果有一次,我们班下午第一节课,很多同学来晚了,班主任就开始给我们上教育课,他把那个奖状拿起来,说:这个成绩呀,不是个钉子,钉在墙上就不动了,它是会变化的,一不小心,就会破。当他说到破的时候,把手一歪,玻璃奖状就掉在了地上,啪的一声,成了玻璃渣。

我们这一群学生,什么时候见过这个架势呀,全都被唬住了,这么暴力的老师,谁敢惹呀。从此以后,下午第一节课,很少有同学迟到了。

班主任的这个唬,还体现在他的口头禅上。其实我一直想不通的是,班主任长的挺好的一个人,为什么非要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班里有什么不如意的事情发生,他一边咬牙根,一边敲桌子,嘴里念叨着:真是怪诞了。这句话也成了我们同学的口头禅,只要是有什么不开心的时候,男生女生都会学着老师的样子说:真是怪诞了。然后大家就笑了起来。

班主任批评人特别不留情面。我们几个在线上徘徊的同学,是班主任抓的重点,上课有时候会提问一个人五六遍上,只要是上他的课,我们都不敢不听,因为一不小心就会被他叫起来回答问题,真是愁人呀。到了高三,男生中有七八个是他重点关注的对象,女生中有六七个是他关注的对象,他给我们起名叫“七朵金花,八大金刚”。

有一次,这几多金花考试成绩不是很理想,班主任又开始摆出来那一幅凶神恶煞的样子了,一边敲桌子,一边数落我们:王全红,你连个英语单词都背不过,你待来干什么?张秀丽,你整天给这个写信,给那个送卡,你的心思用在哪里了,张秀玲,这么一到简单的题都不会,答案让你吃了?……

我们早就了解班主任的脾气,只是低着头,乖乖地听着,但是其中有一名女同学,是高三来复读的,可能她没有见过这个阵势,老师在讲台上批评,她就开始哭,一边哭一边撕本子纸擦眼泪,老师的批评声,她撕本子的声音一唱一和,我们偷偷抬头看,总觉得这个氛围怪怪的……

回到宿舍,老大王全红耷拉着个脸说:唉,在老师面前一点自尊都没有了。大家的头啄得跟个老母鸡似的,不断回答“嗯嗯嗯”。

当然,这是班主任对待我们女生的方式,相比较男生,可算是温柔多了。因为与男生打交道不多,在此列举几件印象深刻的事情。

我们班一名男同学,不知从哪弄了个随身听,在教室听歌,结果被班主任发现,没收了。班主任就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把这个随身听摔了个粉碎。我们替那位男同学心疼呀,要知道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一部随身听,在心中的比重不亚于一个女朋友。

还有一件事情,是我们班有一名男同学,到学校外面租大书看。所谓的大书,就是武侠小说或者是言情小说,被班主任没收后,班主任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拿起打火机就把书烧了,还让这个同学回家反思了好几天,最后写下保证书,让家长送来。

还有一件事情,是从男生嘴里传出来的,不知道真假。那个时候,我们班有好几个同学,不知道干了什么事情,班主任让他们回家,停课一周。大家都不敢回家,有一个同学跑到了县城,钻进了网吧,好几天没有消息,结果班主任又派人到县城找……总之是一把鼻泣一把泪。

有时候上着课,也不知道后面的男同学违反了什么纪律,班主任就说:谁谁谁,去操场跑上三圈再回来。结果几个高个子男生一下子站起来,到外面跑圈去了,不一会儿,他们大汗淋漓回来了,大踏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又开始上课。有一名男生,摔门的时候特别响,吓得我们大气不敢出,结果班主任却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最有意思的,是班主任开班会的时候。他先在黑板上画一道线,说:“这道线,就是高考录取分数线,谁谁谁,你起来说说,线上面是什么,线下面是什么?”老师叫起来的这名男生,学习不努力,光喜欢足球,还明目张胆追求初中女同学。他站起来不好意思得说:“线上面是上大学,线下面是上不了大学。”这个答案让老师很满意,老师高兴地说:“哎,很好,坐下吧。”

我们觉得老师的这一行为好幼稚呀。

还有一次,班主任说了这么一句话:“如果你为失去太阳而哭泣,那么你终将失去星星和月亮。”说实话,开班会的时候,大家都忙着写作业,根本听不了多少,但是我觉得这句话很有哲理,就记住了。

结果下一次开班会的时候,老师竟然问:“张秀丽,如果你为失去太阳而哭泣,下一句是什么?”我一下子就回答出来了。老师也很满意。

下了课,好朋友佩服地问我“你怎么记住这句话的,幸亏没问我,我一点都没有印象呢。”

班主任的引导作用还是很强的。有一次,班主任要进行一次投票,评选班里最热爱班集体的同学和最懒的同学,在评选之前,他先表扬乐韩振国同学,说韩同学在大扫除的时候,很认真,让他很感动。结果评选结果出来了,韩振国同学得了50多票,成了班里最热爱班集体的同学。

其实班主任的奇葩事还有很多,高一的时候,我们班级在二楼,他那辆摩托车,噪音太大,只要一骑到教学楼下,我们大家就都听到了,都知道班主任来了,然后纪律一下子就好了起来。这样的事情太多了,就不一一列举了。总之班主任,是我们高中三年不可缺少的一道风景。

其实写到这儿,我突然想到了,我还有一个奇葩的班长。只是今天篇幅有限,要不就改日再写。哈哈哈。

我始终觉得,那个时候,高中生活的苦,与班主任的人为施压,让我们同学拧成了一股绳,大家互相安慰,互相鼓励,互相帮助,才让大家有了亲人般的感觉。这种感觉,是生活在安逸环境下的人体会不到的。

或许这就是患难见真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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