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后，聚在茅山（三）暖心娃

文￤钱黎洁

摄影￤顾慧•曹艺凡•徐燕

与娃同行，总是心有惴惴，既渴望让他长见识，又怕他闹腾扫了大伙的兴，但是这次出行却是大大出乎意料，让我心里暖得不行。

车子拐进山里，一向容易晕车的一洋就开始不停息地兴奋着。车窗摇下后，那山里特有的清新与自然扑面而来，小伙子两眼发亮，忍不住把手伸出窗外，嘴里咿咿呀呀地喊叫着，释放着心里的狂放和喜悦。

我们从小就教育孩子不能把手和头伸出窗外，但是一路前行，山路蜿蜒，几乎没有会车，于是就决定让他好好地放纵一回。

见他把身子探出窗外，挥舞着双手跟大树打招呼，跟太阳打招呼，哇呀哇呀地跟大山对话的样子，让人非常感动。

他的这种欢欣喜悦好久没看到了，偶尔还嘀咕，是不是生活中物质类的东西太容易得到了，所以很少能有幸福感？没想到这种幸福感在这里重新出现了！

我亲爱的孩子，多少年没有让你享受如此接近纯净自然了。

山里的一切都让孩子感到新奇，虽然在城市里长大，但他也不是没有去过乡下的菜田，这次呈现出来的新鲜感出乎意料。

走过一片蚕豆地，一个个几近饱满的豆荚整齐地排列在豆荚上，我顺手摘了一个，拨开豆荚就把嫩嫩的豆子往嘴里塞，且问旁边的姐姐，你小时候菜田里偷过蚕豆吃吗？我可是经常躲在蚕豆田里偷吃的！

那边答，像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没有偷过蚕豆呢！她中间的大喘气让我们都哈哈大笑。

没偷吃过瓜瓜果果的农村孩子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人生！

嘻哈之间，一洋拿着蚕豆荚狐疑道，可以直接吃吗？被肯定后，他把嫩蚕豆塞进嘴巴，又马上吐了出来说，太难吃了！我们都笑。

走在山里的菜地田埂间，那种《乡间小路》的悠闲与韵律感又上心头……

转悠了一会儿，晚上大家都显得很累，我和大家露天聊天，留下一洋在房间看片子，吩咐他一会自己洗澡睡觉。

聊得正酣，一洋陆续跑出来三次问要不要回去休息了，我说再等等，先回去睡吧。

凌晨一点多时，小伙子再次来到我们这边，大家问，你是不是害怕一个人睡啊？

不是的，我是要保护妈妈的！语气铿锵，这个暖心的娃，这是要让我泪奔的节奏啊？！

次日一早，我们都沉浸在光影中拍拍拍，很多时候需要补光，于是反光板这个重要的道具就交到了一洋童鞋的手里，他很认真地听着指挥摆反光板。

这时已花开荼蘼，自然有蜜蜂盘旋期间。

一洋一直很怕蚂蚁蜜蜂等小虫，拿着反光板的他突然说，蜜蜂来咬我了！

我们几个有的大摆POSE，有的架着相机正专注对焦，有的在摆道具，于是我敷衍着说，没关系，蜜蜂不会主动咬人的，它要是蛰了人，自己也会没命的……

过了一会，一洋又呜咽，我们依然无动于衷地敷衍着。

终于，那边传来了嘤嘤的哭声，我们这才朝他望去，只见一只蜜蜂正在他的两眼嗡嗡狂舞，他却欲躲还止，僵硬地架着反光板，眼珠子恐惧地乱转，都要成斗鸡眼了！

我这才冲了过去，赶走了蜜蜂，一洋终于松懈下来，放声大哭，大家都过来安慰，自责说我们太不应该了。

集体山里外拍时，一洋便很神气地挂个单反相机，煞有其事地拍这拍那，甚至是地上的小蚂蚁，其实镜头并不能实现这类微拍，但只要他开心就随意吧。

偶有闲暇，一洋拉着我的手，一起到山里去采摘野生的金银花；让我去香椿树上掰香椿芽，他在树下接应着，因为家里老爸爱吃香椿；还有去菜田认识蔬菜和瓜果等，娘俩甚是愉快。

返程那天下午，我们去了附近的著名景点——花谷奇缘，这是个一年四季花开不败的地方。

因为天气异常炎热，娃显得有些意趣阑珊，直到进入景区里的游乐场。各种样式的秋千，各种风格的滑梯，以及大大小小的蹦床，直到大汗淋漓还是意犹未尽，为娘的则是继续展现其狗仔队气质，一路跟着拍拍拍。

傍晚时分，从花谷奇缘出来，我们坐在门口的特色主题街上休息，一洋便在漂亮的街道上闲逛，徘徊一圈回来神秘地说，妈妈你过来！

怎么呢？我问。

那个糖人店里的糖人要20元一个，我跟他们说这里五点都下班了，再不卖掉就要浪费了，便宜点吧！

他们说15元，我说5元行吗？他们就同意了，接着他眼巴巴地看着我。

艾玛，厉害了word娃，还能讲价了！突然感觉孩子又长大了，哈哈哈，美味的魅力势不可挡啊，为娘的当然爽快地掏钱。

带娃出行，充满愉悦感的只有两三岁前，后来逐渐长大，都会因为这样那样的闹腾而心有不欢，然而这次，孩子几乎全程都充满喜悦和兴奋，也显得格外暖心懂事，我也仿佛更懂了孩子内心柔软体贴的另一面。

（完）

作者简介：

钱钱，大名钱黎洁，无锡人，现居于上海。

中文、心理学双学士，工商管理硕士，文字爱好者，一生都在释放着对文字的痴馋。

岁月延绵，坚持笔耕，坚持描摹生活，抒写自己，先后出版过《诗意走着，脚印如花》（上下册）《年华逝水，淹然百媚》《风雨琳琅，淹然百媚》《沉默的话唠》等五本文字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