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的草正青,放牛的孩子结成一群,在半山腰找一个平缓的位置,一齐顺着山坡往下滑,如此反复,山草汁将衣裤染成绿色。放眼望去,四周都是山,山脚有一条河流,弯弯曲曲流向远方,与山峦,田地融合在一起,汇成绿色,消失在天际。年幼时,总以为山峦与天际交汇处有另外的一个世外桃源,他们有着传世的武术,有着神仙般的飞翔技能,生活简单而美好。站在山腰,透过一片田地,看黑色的屋瓦与泥巴墙体隐在林间,炊烟袅袅,霞光染透了整片天空。孩子们牵起牛绳,一路追逐着走过田埂小道,吃着正熟的晚餐。四季交替,却总是热闹。春季梨花桃花满山,一群孩子呼朋唤友满山的撒野,折一大捧花回来放在盛满水的酒瓶中,用来装饰房间:夏季一起翻着石头,抓着蜈蚣,挥着自制的捕网竹竿,在落日的道场上,随意挥动,便能在一压压的蜻蜓中轻松捕获几只,在水干时节,满池塘的都是抓鱼的大人小孩,裤脚高高卷起,还是沾了很多泥污;秋季金银花开的正盛,野山楂早已成熟,我们一手摘着金银花,一手摘着野山楂,顺道布下捕兔子的夹子,期待可以补来兔子解馋;冬季大雪极厚,整个山村被大雪覆盖,青松只留少许的松针露出来,屋檐早已被大学覆盖,只留屋角的冰凌一列一列的垂着,白皑皑的世界,小孩子滚着雪球,不一会就比人还要高,大人打着牌,烤着火炉,火炉中的鸡蛋,花生不一会就可以吃了。那时候,爷爷奶奶还年轻,山村还很热闹,家里的农活还有孩子都交由爷爷奶奶来帮忙。渐渐地,年轻一辈都出去了,孩子也被接走了,山村空寂了好多,爷爷奶奶辈的也只能拾拾山间的落松用来生火,再老一点的,连树枝都砍不动了。周围的屋舍由于长期无人居住,早已生满杂草,墙体倒塌了一部分,连老人门前的路都慢慢的长满杂草,老人坐在屋前,晒着太阳,发着呆,可能门前几周都不会有人经过,日子一天又一天,太阳生起又落下,不变的是老人缩在椅子上的姿势,那么孤独。门口的井还是那样,只是水桶换成了小的,老人将水桶丢进水井,打着几个转,慢悠悠的被提起来,一晃一晃的被挪到厨房的大水缸旁,歇一歇,慢慢的将水桶提起,倒进大水缸,再去水井中打水,直至大水缸被蓄满半水缸的水。春节回家时,奶奶落寞地说,我老了,做不动饭了,你们是不是不会回来过年了,都怕麻烦,我也不能给你们做事情了,这样的话,总让人不知如何去接。同村的另外一个奶奶很久不见了,和奶奶聊着天,很容易就提起死亡,几个老人就剩我们了,徐老头死了几天在家里才被发现,我一个住在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去了,这冬天熬过去就是赚了一年,熬不过去就去了哦。李婆婆老死的也是福气呀,最后那几天看着她一点东西都不吃,身体瘦的厉害,直到走了。我们比不过时间,在有限的时间里慢慢接受死亡,静等死亡,只是割舍不下亲人,还喜欢着亲人围绕在身边的热闹,不要那么孤独的离开。
独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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